秦幽姿拿起那根斷裂的琴絃,“娘娘,您看這根琴絃斷得多整齊呀,兒媳的疑惑就是,怎麼會斷得如此整齊?還請娘娘,為兒媳解惑。”
皇后神情不變,輕描淡寫地道:“琴絃好好的會斷,定是你撫琴時力度過大,這有什麼好疑惑的?”
秦幽姿輕輕地笑了笑,她的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她將斷裂的琴絃輕輕放在桌上,抬頭看向皇后,“娘娘,兒媳自幼習琴,深知撫琴之道。”
“琴絃斷裂,固然可能是力度過大,但兒媳在撫琴時,從未用太大的力度。”
“更何況,兒媳發現,這琴絃斷裂之處,並非是因為磨損,而是被銳利之物所割。”
“兒媳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在何時,用何物,割斷了琴絃?害兒媳受傷。”
秦幽姿句句逼近,皇后微微皺眉,對秦幽姿的言辭略感不滿,“寶郡王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誰?”
聞言,趙望舒忍不住扶額,她這個族姑有點蠢,這問法跟不打自招有什麼區別?
她想不明白這麼蠢的族姑,是怎麼在宮鬥中脫穎而出,成為繼後的?
總不能是皇帝看她蠢,更好操控吧?
“娘娘,兒媳不敢懷疑任何人,只是兒媳畢竟受了傷,兒媳只是希望,娘娘能找出真兇,為兒媳主持公道。”秦幽姿淡然道。
“寶郡王妃此言差矣,琴絃斷裂純屬意外,怎會有人暗中做手腳呢?更何來真兇之說,寶郡王妃不必多言,快去上藥吧。”皇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秦幽姿明白,這個虧,她今天吃定了,垂瞼掩藏起眸中的怨恨和不甘,恭敬欠身,“是,娘娘。”
她退了出去,皇后目光一掃,看向了趙望舒,“望舒啊。”
趙望舒一愕,沒想到皇后會喊她,忙起身道:“臣婦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你這孩子,總是這麼見外,你是我的侄女,該喚我姑母才對。”皇后一臉慈愛的笑,“過來坐。”
趙望舒可不想跟她扯上關係,“臣妃不過是趙氏旁支,不敢攀附嫡支,更不敢以娘娘侄女自居。”
皇后眼中閃過一抹怒色,她萬沒想到趙望舒如此不識抬舉,竟然敢公然拒絕她的示好和拉攏,“望舒啊,天下趙姓是一家,何必分得那麼清楚。你父親雖然是旁支,但他也是我大哥,你自然也是我的侄女。”
語氣溫和,充滿了耐心,彷彿是在哄勸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趙望舒低頭,掩去眼中的不屑,“娘娘,臣婦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絲毫逾越。”
二品誥命,身份低微嗎?
當然不低微,可趙望舒寧願自貶,也不肯與皇后沾上關係。
皇后正要什麼,清道鞭響起,皇帝帶著眾臣回來了,眾女眷紛紛起身,給皇帝行禮。
眾女眷都是站在椅子前方,唯趙望舒出列了,皇帝沉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許久沒見雲少夫人,跟她嘮嘮家常。”皇后盯了趙望舒,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趙望舒原本也沒打算說話,老實的站在那兒。
雲灝快步走到趙望舒的身邊,“娘娘,臣的妻子膽子小,還請娘娘莫要嚇唬她。”
這犢子護得緊,皇帝看著雲灝,笑了起來,“朕庫裡那尊白玉觀音像,就賞給雲少夫人壓驚吧。”
“謝陛下。”雲灝和趙望舒行禮道。
“不必多禮,時辰不早了,起駕回宮。”皇帝樂呵呵地道。
皇后看看皇帝,又看看雲灝,神色莫名。
回去的路上,雲灝沒有騎馬,而是上了馬車,“望舒,皇后為難你了?”
“她沒有為難我,她為難的是寶郡王妃。”趙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