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南懷朔展顏而笑,連忙請許策坐下,命人奉上熱茶。
許策緩了一口氣,繼續說。
“因為徐州賑災銀被盜一事,為了避免徐州災情被延誤,引發民怨,陛下命我親自進京與戶部、工部對災後民生與重建等事進行商討,我昨日剛剛到京城……”
許策似乎想到了什麼難堪的事情,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習慣了在徐州耀武揚威,來到京城之後也絲毫不知道收斂,在春風閣喝了花酒……卻不想給錢,與店家發生爭執,打傷了一個拉架的年輕男子……”
“後來聽說那男子乃光祿寺少卿之子,如今犬子已被羽林衛抓走……”
南懷朔笑意愈發濃了起來,早在徐州之時,他就看出來許策之子許志昌不是個省油的燈。
整日在外借著他爹的官威狐假虎威,身邊全是隻會溜鬚拍馬的無賴,每日陪著他飲酒作樂,給許策惹了無數麻煩。
偏偏許策是個難得的人才,無論是政績還是才學,都是一等一的,在徐州是人盡皆知的愛民如子的好官,整日裡在府衙中處理公務,也因此忽視了對兒子的教養。
徐州百姓看在許策這個父母官的面子上,一向對許志昌做下的渾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惹不起,但躲得起。
許策身為徐州刺史,在徐州境內沒人輕易敢招惹他的兒子,這讓許志昌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但京城中臥虎藏龍,高官世族如雨後春筍,隨便走在街上都有可能碰到皇子公主。
因此京城中的公子小姐,哪怕做些仗勢欺人的事情,也都要摸清對方底細,事情也不會做絕。
可初來乍到的許志昌當慣了地頭蛇,哪裡懂得這些,他只知道不管他闖下什麼禍,都有他爹在後面給他擦屁股。
可惜,這裡是京城,羽林衛可不是一般人敢招惹的。
為了保住兒子小命,許策再不甘心,也只能來找南懷朔。
“打傷?”
許策臉色脹紅,“打斷了一隻手和一條腿……”
這不就是打殘了嗎?怪不得會驚動羽林衛。
“還記得我離開徐州之前與你說的話嗎?”
許策神色一凜,原本愁苦的表情瞬間凝固,警惕地盯著南懷朔。
“你的事……我都知道,但我一向不喜歡威脅別人,只喜歡等價交換。”
許策的嘴抿成了一條線,整個人緊繃得如一塊頑石。
“殿下真有辦法救出犬子?”
“至少可以救他出羽林衛所,出了羽林衛所,後面的事情就容易了。”
許策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後目光決絕,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下官但憑殿下吩咐!”
南懷朔看著跪在他腳邊的許策,心頭**,如今這樣的人才都能為他所用,大位還會遠嗎?
半月後,許志昌由羽林衛所移交至京兆尹關押。
又過了兩天,光祿寺少卿親自到京兆尹府替許志昌說情,當天晚上,許志昌便被放了出來。
林語姝算了算日子,挑了個晴好的天氣,帶著從姝月閣挑選的首飾和胭脂水粉,來到了曹府。
林語姝來得突然,但她貴為郡主,又一向與曹夫人馮氏交好,所以很快被迎到了府中。
剛到前廳,就看到曹夫人領著一位年輕夫人走了過來,年輕夫人與曹夫人眉眼生得很像。
行完禮,曹夫人笑著對林語姝介紹。
“這是我的女兒曹冰妍,嫁給了徐州刺史長子。”
“原來是許少夫人。”
曹冰妍並不十分美豔,臉略有些圓潤,不笑的時候眼睛也是彎的,看起來很喜慶,很讓人心生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