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子恭敬地從平陽***手中接過一幅畫,面向臺下徐徐展開。
“好畫!”
“百花爭豔圖,各種花朵畫得栩栩如生,光看著便如置身花海,香氣逼人。”
“這是哪家小姐的畫,榜首非她莫屬!”
聽到臺下眾人的議論,林青柔昂起下巴心中自得,為了學畫,在林青柔五六歲時二夫人便請了名家教導,十年苦練才有如此畫技。
榜首自然是自己的,只是這些夫子在等什麼?為什麼還不宣佈她就是榜首?
此時,魏夫子從平陽***手中接過另一幅畫,站在楊夫子身側緩緩展開畫作。
“這畫的是什麼?!”
“怎麼會有這麼生動卻奇怪的畫?”
“落款一個‘姝’字,難道是將軍府另一位小姐林語姝的畫?”
“想不到傳言中不識大字的林家大小姐,竟然有如此畫技,我覺得比林青柔那幅更好!”
林青柔不敢置信地盯著魏夫子眼前的畫,眼中滿是惶恐。
“不可能,這不可能!”
與其他閨秀不同,林語姝的畫上沒有一朵嬌花,一半是鬱鬱蔥蔥茂密的樹林,樹林深處隱隱露出幾個冒著炊煙的屋頂。
神奇的是,畫中沒有一個人物,卻能從畫中看出樹林深處,人們熙來攘往的熱鬧景象。
而畫的另一半與樹林之間隔著一段殘垣斷壁,另一半畫上沒有樹和屋頂,十分荒涼,只有一柄插在地上露出劍柄的寶劍。
殘破不堪的劍柄上血跡斑斑,寶劍四周佈滿了深深淺淺的馬蹄印與折斷的箭矢。
同樣沒有一個人物,卻能看出這是一場異常慘烈的戰爭,也許死傷無數,寶劍的主人很可能躺在不遠處,永遠無法醒來。
長久地凝望這幅畫後,眾人皆被畫中左右兩側強烈鮮明的對比震撼住,久久無言。
“林語姝,你來解釋一下你這幅畫畫的是什麼?”
平陽***神色柔和地看向林語姝,神色中有掩飾不住的讚賞。
林語姝上前行禮,轉身站到她的畫旁邊,語氣誠摯懇切。
“小女子雖不懂家國大事,但出身將門,不敢忘祖訓。當年祖父征戰沙場護衛一方百姓,家父現在駐守邊陲,多年無法歸家,他們都是為了讓我和像我一樣的黎明百姓,能安全幸福地生活,不被外敵所擾。”
“我兒時曾聽父親提及戰場殘酷,千千萬萬保家衛國的兒郎們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天地為墓,而戰場外的家園因他們的守護而安然無恙。因而我以此千里河山圖,悼念那些想要魂歸故土的戰士們,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說得好!”
“金戈鐵馬護家園才不枉此生,沒想到林大小姐竟然能有如此胸襟,令人敬佩。”
“畫技超群,立意無雙,當之無愧的榜首!”
平陽***滿意地看了看身側的禮部尚書葛銘和五皇子南懷朔,“看來不需要我們爭辯了,這是眾望所歸。”
葛銘笑呵呵地點頭,心中暗罵林明朗那個老狐狸找自己幫忙,果然沒好事!
支援林青柔榜首,差點讓他得罪了***和晉王世子。
而南懷朔一臉大度地點頭同意,他之所以不選林語姝,單純因為那種無法言明的熟悉感,讓他感到了危險。
他不相信直覺,卻無法忽視林語姝給他帶來的這種危機感,他像是被獵人盯住的獵物,這種感覺十分不妙。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將危險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裡,不讓林語姝有任何出頭的機會,這是南懷朔一貫的手段,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更何況,剛剛來的時候,林青柔眼露崇拜地對著他笑,言語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小女兒柔情,讓南懷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