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倚靠在戀人肩頭,長長的睫毛遮下,很是柔軟溫順。
她眉心有一枚吊墜,閃過隱秘的紅光。
那是一朵怒放的桃花,此刻盛開到了極致,鮮紅濃豔,像是要滴出血來。
……
謝弋樓踏出婚房,臉上的溫和瞬間褪去,變得極為冷漠。
他一揮袖,身上的喜服,轉瞬化作一件刺金的玄黑長袍。這件婚服在身上多穿一刻,他都不能容忍。
男人開口,吩咐下屬:
“給我看好裡面的人,不得有半點閃失。”
“是。”
徐元看出,男人的臉色有一絲蒼白,不禁擔憂道:“天境那些神官,素來高高在上,不屑與地境來往,怎會突然前來恭賀君上新禧……恐怕,來者不善。”
“無妨。除了那位,需要多加留意,其餘人,不過是些螻蟻之輩,無足掛齒。”
謝弋樓長指抵住太陽穴,喃喃道:
“時間快到了,那些東西,愈發躁動得厲害。為了溫養她的魂魄,我法力耗損過度,不僅快要壓制不住那個老東西,對容器的控制,也大不如前。”
他語氣冰冷,聽得人不寒而慄。
徐元忍不住感嘆。
那千嬌百媚的新娘子,在他家主上的口中,不過是一具“容器”罷了。
臨行前,謝弋樓眼底閃過一絲狠辣,對手下道:
“裡邊的人要是想跑,便給她一些教訓。反正,她是不死之身。”
手下齊齊低下頭,恭聲:
“遵命。”
……
() 喬梔蓋著蓋頭,雙手交疊呆坐在床前。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隻穿著紅嫁衣的傀儡娃娃,在執行主人“乖乖等我回來”的指令。
這一刻,喬梔極為分裂。
她心裡有一個聲音,在淒厲地大喊——
逃,快逃!
不然,今夜,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但整個人,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纏住,別說逃了,就連任何多餘的動作,都做不了。
她的心中,無比清楚地認識到一個事實。
謝弋樓,對她用了某種,控制她思想和行動的東西。
或許是蠱,或許是咒。
像是強效的催眠術般,讓她對他言聽計從。
然而,就算意識到了這一點,以她如今這凡人之軀,也根本無法破解!
聯絡之前的種種跡象,那些小妖,對她的不死之身,侃侃而談。
謝弋樓又反覆多次,對她進行催眠,臨行前,更是留下了許多守衛,杜絕她亂跑的可能。
這一切,都在指向一個事實——
他需要她的這具身體。
再聯想,他有一個,已故的心上人……
越往下琢磨,喬梔的心就越沉。
還以為從萬鬼深淵出來,暫時安全了,沒想到,是陷入一道更深的深淵!
甚至,謝弋樓更為歹毒,將要她命的日子,選在了新婚之夜。
喬梔閉上眼。
遏制不住的心痛湧上心頭。
被戀人背叛、傷害的負面情緒,不斷地堆積、翻湧。
明知道,這是被催眠產生的,但她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流著眼淚。
無數思緒在腦海中盤桓。
為什麼是我?謝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但同時,內心深處,有一道無比冷靜的聲音,在對她說,你明明就知道,從始至終,他都是在利用你,包括救你,對你好,都是想讓你為了他的心上人獻出身體。
趕緊想辦法逃離這裡!
可是,她到底該怎麼做?
視線一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