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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劉巖稱帝和王審知自命節度之前,當地自然是按照國際慣例需要“祥瑞屢現”一番的——哪怕沒有真祥瑞,他們手下的御用文人,自然也免不了製造出一些祥瑞來。

不過,南漢和閩國肇基之始,卻是都有一樁祥瑞是相同的。根據南漢國的史書記載,劉巖登基之前,廣州珠江口外屢屢有暗礁巨巖、危及浮海而來的外邦海商。後得劉巖發大願力、調集船舶水手、工匠民夫,開鑿暗礁,遂使珠江口外商途通暢、萬國來朝。當然了,這些功績自然和那些直接動手的工匠水手沒什麼關係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按照史書的說法,工匠水手之類螻蟻一般渺小的存在,怎麼可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完成這些工程壯舉?他們之所以完成了,自然是因為他們如同那些一千年後北棒子國的舉重運動員那般、“感受到了偉大領袖正在注視著他們、給予他們力量”——唯一與北棒子舉重運動員遭遇不同的是,在那一刻用目光buff加持這些南漢國工匠的偉大領袖不是金將軍、而是劉巖陛下罷了。

在閩國的史料上,事情也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偉大領袖王審知解決掉的是福州城外閩江口和泉州城外晉江口的巨大暗礁、從此讓黑衣大食國的海商來去無阻、讓福建人民過上了豐足安樂的生活……其實吧,南漢和閩國在這裡不過是一些典型的例子罷了。舉凡是財政收入主要依靠海貿商稅維持的國家,其建國的時候,君主多多少少是做過這一類的祥瑞偉業的。

就比如錢惟昱的曾祖父、錢鏐建立吳越國的時候,難道便沒有祥瑞麼?當然有。後世“錢王射潮”的傳說故事,絕對比劉巖王審知那些自編自導自演、然後自己免費發戲票開工資拉群眾演員觀看的戲碼流傳得更廣。只不過眾所周知錢塘江的潮汛兇猛、絕對不可能有礁石可以在錢塘江大潮的千百年衝擊下巋然不動的。所以錢家才不得不忍痛割愛、把其他東南沿海兄弟國家屢試不爽的“聖主除礁通商途”祥瑞改換一番,改成射潮的。

如今西湖邊保俶塔所在的寶石山上,那道如同一線天的“蹬開嶺”峽谷山壁,仍然有著一個模糊形似大腳印的崩裂,據說就是武肅王錢鏐領兵射潮的行軍途中、為寶石山所阻,錢王大腳一蹬,把寶石山給蹬開兩半、中間留下了一道深谷。

……

不過,祥瑞歸祥瑞,要說錢鏐劉巖王審知在這幾樁祥瑞上啥正事兒沒做,那固然是不公平的。劉巖王審知好歹是確實花了本錢開鑿了珠江閩江晉江口的暗礁的,錢鏐更是組建了撩淺軍、修築了此後沿用千年的海塘、讓浙江從此改名為“錢塘江”。

只不過做了正事兒之餘,這些君王不忍心這般功業的宣傳價值僅限於此、所以要多吹噓一些罷了。畢竟這些工程都是很費人力物力的,隋煬帝以傾國之力開鑿大運河,尚且不免用民過重民變四起。這些偏安一省的軍閥,要是不弄些造福人民的宣傳出來,又怎麼讓百姓忍受因為工程而帶來的稅役攤派呢?

從這一點上,後人至少可以瞭解到一個資訊:那就是但凡是移山填海、改變自然地貌的大工程,在唐宋時候是非常消耗國力的。隨便一個後世覺得不起眼的開山架橋活計,放到如今都有可能是一頭動輒吞噬數州之地數年稅賦錢糧的吞金巨獸。

也正是因為如此,高爆破力火藥在工程上的投入,幾乎立刻在撩淺軍和發丘營裡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從信州到衢州、從虔州到建州;每天都有十幾處原本被行船客視為不可逾越之畏途的巨大礁群被爆破,每天都有幾座原本絕壁夾江、無路行車的樞紐被火藥的威力爆破坍塌、變得容易施工。而這每一處的進展,要是放到三十年前的話,絕對都是可以和劉巖王審知創造過的那些“祥瑞”相比的。

撩淺軍和發丘營裡,可不是僅僅只有軍官和丁壯的。除了官兵之外,也有掌書記、錄事、以及最近才派來教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