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癲直著嗓子像他喊天問般的(不過天問時是仰首問天,現在是探首呼瀑)大喊:“你才要當心呢,我就下來,你隨時要喪在我手裡!”
瀑布千流迸湍,萬眾競奔,流輝電射,急漩狂湧,衝激石上,打在巖上,聲響何其之大,可是完全掩不住狂憎瘋聖的對話。
梁癲心知即將一戰,興奮得目中金光灩然大盛。他向女兒點一點頭,道:“我要下去了。且看你爹如何大展神威吧。”
梁養養急道:“爹,蔡狂他是激你下去。”
梁癲豪笑道:“爹作戰數十年,大小戰百千次,還會不曉得麼?他若上來,我居高臨下,若動手,他準吃虧,若我這樣下去,他動手,我吃蹩。”
梁養養心切的說:“那您還要下去?”
梁癲做然道:“我豈是這般下去!我既要敗他,就得施展神技,讓他折服得沒二話說!”
說罷,居然仍背起他那所大房子,向養養、鐵手、大相公唱了一個喏:
“我去也。”
竟然往瀑布瀉落處直躍了下去。
他竟不是“走”下去的。
他完全不按“正路。”
他是“跳”下去的。
——誰都可以想像:這麼高的斷崖,一個人連同一所房子(還有房子上的牛,所造成的衝力!)
那是一種極大的毀滅之力!
山明水秀好刀光
從偌高的崖上急流猛墜而下,是一個揹著房子和牛、戴著腥紅僧帽的癲人。
他急墜,越過所有瀑布的水。
他墮落的地方,正是蔡狂之所在。
蔡狂仍在刻經。
他只刻了三個字:
“俺嘛呢——”
還未刻完。
他以為把梁癲激下來,對手功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