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想要去年吳郡進貢的那扇十二式的屏風!”蕭墨璕低聲道,生怕蕭帝不肯。
蕭帝見他那溫順的神情,不住地搖頭笑道:“你倒是眼兒尖,平常不見你進宮,你怎麼都知道有那件東西呢?”
“偶爾一次見著了,覺著很是好看!”蕭墨璕也跟著笑道。
“好,朕依你!”
說罷蕭帝看了一眼徐懷遠,徐懷遠會意立即著了人給搬去蕭墨璕的王府。
不一小會,蕭墨珩要的劍便拿了來,從那把劍印入蕭墨珩的眼簾開始,他便盯住它,眼中熠熠生光,他緩緩從內侍手裡接過劍,想瞅著自己的一件心愛的寶貝般,左右細看,可是礙於身在帝側,他不能拔刀一試。
蕭帝見他有躍躍欲試的之心,便笑著讓他們二人出殿去了。蕭帝望著蕭墨珩的背影滿是安心和放心,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孩子不會讓他失望。
蕭墨珩緊握刀鞘,神色有絲恍惚,腦海中回想起十年前,鄧睿主動請纓前往番禺鎮守南海諸郡,他臨走時蕭墨珩在一側的山頭悄悄地送他,蕭墨珩依舊記得當時的情景,那鄧睿握住他的雙肩,字字清晰道:“殿下,你是胸有大志之人,我等你十年,十年後,我鄧睿聽從你的派遣,決不失信!”
而如今十年之期已到,他年初應該也會信守承諾回京吧,蕭墨珩內心嘆道。
他母妃虞筱筠嫁入宮中之前,因美貌和才氣而聲名遠播,後被譽為“會稽第一姝”,她性情直爽。氣質淡雅從容,未出閣前就曾遊川歷水,也偶然結識了凌霄鶴與鄧睿,二人對她均一見傾心,這就樣,虞妃身旁便有一文一武跟隨她,後來三人還曾結伴喬裝成江湖人士行俠仗義,每每聽詢他母妃講起那段江湖往事,他心裡無不神往,而他母妃也神色迷惘恍惚。帶著一些悲苦和無奈。
後來蕭帝也聞了她的聲名。心生嚮往,虞妃迫於家族壓力最後進宮為妃,而她在會稽的那幫愛慕者自然黯然神傷。
儘管凌霄鶴和鄧睿都傷心不已,但是兩人最後為了她都隨從進京。一人因滿腹詩書被舉薦在國子監為官。一人因頗有武藝出眾則補為護軍將軍從事中郎將。蕭墨珩出生後。這兩人也將他視若珍寶。暗地裡會帶著他出去玩耍,也會教他很多新鮮事物。
虞妃在京的十幾年,凌霄鶴一直在國子監為官。他性情灑脫豪放,每日作畫吟詩消遣生活,但因才名在京城頗有聲望,虞妃死後,他棄官返回會稽,從此隱居不出,只是偶爾有遇見他的人把他的畫作和詩賦帶出,時人一觀大嘆其才情和氣度。
而鄧睿則因累建功勳升為帶兵將軍,當年他母妃死後,鄧睿便遵照他母妃的遺言,暗地傾心照顧自己四年,等他把一切都打點妥當後,便離開了這傷心之地遠遁南海,
他走時最後望著南方的山頭悠悠道:“你母妃當年一直想去看看大海,可惜最終也沒能如願,我便去最南邊替她看海吧!”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刻他修長的身影在蕭墨珩眼裡越來越長、越來越遠…。。
母妃死後,凌霄鶴走了,幾年之後鄧睿也走了,從此之後徒留他一人在京面對那空房孤壁,只能用琴簫宣洩自己落寞的思念和怨恨。
“七哥,你怎麼了,怎麼有點魂不守舍?”走在一旁的蕭墨璕見他心不在焉地緩步走著,心裡頗為詫異,這個哥哥何時在人前有半分失儀,自從出殿後他神情就恍恍惚惚,不知是何緣故?
蕭墨璕一句問詢終於讓蕭墨珩終於回過神來,他偏了頭,輕輕一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我的母妃而已…”隨即臉色淡淡的,徑直往出宮的方向走去。
蕭墨璕聞言,心裡有絲憐憫,比其他來,自己有唯一一個長處,至少自己還有一個至親在身邊悉心照料,想當年虞妃去世後,蕭墨珩整日將自己關在殿內,茶飯不思,獨自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