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不然。
因為這一塊太湖石並無斧鑿痕跡,純粹天然。
等於原主人當初並未在石頭上多做手腳。
所以就不需要去研究它有多少個洞,算天干地支陰陽八卦……
這一塊太湖石的特質,就是天然。
那破題者,則要看到它的純粹和本質。
想的越複雜,就越不可能破題……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左邊小道而去。循著淳淳水聲,沿水溪而行,最終到了一片錦鯉池。
繼續破題。
……
五月廿九,是沈菀父母的祭日。
在她年僅五歲的時候,父母遊歷山水之時,染上疫病,雙雙病故。
那一年瘟疫鬧的兇悍,從蘭草郡的一個小鎮開始,迅速蔓延。
父母和友人相約去小鎮賞花,卻遇上這等天災人禍,從此一去不回。
她連父母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如今沈家的祠堂,都只有衣冠冢,骨灰早已經隨當時無數的病人,焚毀掩埋。
哪敢往外傳……
蘭草郡內的達官貴人紛紛外逃避禍。
爺爺當時還是蘭草郡守,與郡城共存亡。只命人將一雙孫女,送去了京城。
此疫結束之後,她和苓兒才被送回來。
也是自此以後,她潛心學醫,雖才思敏捷,卻無心策論一道,只修醫術,已有十餘年。
一大早,沈菀姐妹便和老爺子一同在祠堂祭拜父母的靈位。
沈家嫡系如今只剩下這三人了。
祭拜完,沈菀便乘車去蘭溪放燈。
這並非沈家的祭拜儀式,是沈菀自己的習慣。
當年她回京,驚聞父母死訊,哭暈了數日,最後去蘭溪放了一盞燈,才重新振作起來。
從此每年祭日一盞燈,風雨不輟。
車夫留在山谷口沒進去打擾,沈菀一個人拎著籃子走到了蘭溪。
這一處野外山谷並非什麼名景,荒無人煙,但勝在幽靜自然。
清溪淺淺,蘭草蔚然。
幼年時,雙親常帶她來這裡遊玩。
娘親畫絕,常帶畫具來取景潑墨,爹爹就坐在這一塊大青石上垂釣。
等娘親畫完,必定要賦詩一首題上。
娘親偶爾笑他詩詞作的肉麻,將來她的傳世畫作必會因此跌價。爹爹便言明明是錦上添花。
爹爹是蘭草郡第一才子,九州詩詞一絕。
而她一手牽著爹爹,一手拉著娘親,聽著他們說話,就是最美好的時光了。
沈菀坐在那塊以前爹爹常坐的青石上,取出藤籃中的花燈,放入溪水中。
花燈是她親手做的,和小販賣的不同,花燈裡藏有一封信。
其實現在她已經知道,爹孃是不可能收到她的信了。
但是,她每年還是會寫。
這法子最初是一個人教她的。
那年她和妹妹被送到爺爺的京城友人家裡。苓兒不過兩三歲,什麼都不知道,安然入眠。
她已經稍稍懂事了,擔心父母和爺爺,半夜一個人偷偷躲在僻靜的牆角哭泣。
和翻牆而入的小賊,撞了個正著。
那小少年拎著一堆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零食……
「有賊!」她剛要驚呼。
就被人捂住了嘴。
「別喊,分你一半。」
此處顧家別院,是顧老爺子專門用來安置貴客的。
沈菀當時年紀太小,對方又衣冠楚楚不像賊,她以為,這一位莫非也是像自己一樣暫住的客人?
再加上零食……
嗯,小朋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