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二十多歲的文官,溫文爾雅,神色憔悴,對楚曦玉十分客氣,問什麼答什麼。
陸老國公妻妾眾多,子嗣也多,像陸修文這樣的庶子還有七八個,不過他算是其中佼佼者。
年少讀書,考中進士,入職翰林院,娶了段氏千金,次年生一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沒想到突然出了這種禍事……
出事那幾天,他都和同僚留下來加班,很晚才回家。
「段氏有和你提過府中什麼人嗎?」楚曦玉問道。這是慣例提問,但楚曦玉心中猜測,她肯定沒有提。
一個讓她特意趁著夫君晚歸而悄悄相見的人,怎麼會告訴他。
陸修文果然搖搖頭。
「那出事前幾日,她有什麼和往日不同的舉動?或者去了什麼平時不會去的地方?」
陸修文沉思了一下,道,「沒有太大的不同。拙荊性子沉靜,每日給嫡母請安,便回來陪孩子……不過出事前幾天,睡不太好,夜裡醒來好幾次。」
「有說緣由嗎?」
「說是白天孩子鬧的,心情煩躁。犬子剛剛到了蒙學的年紀,很貪玩,不愛讀書,讓拙荊費心。我……我也沒有想太多,現在回想起來,也許……也許是出了什麼事情吧。楚大人,殺害我拙荊的兇手,有線索了嗎?」陸修文神色抑鬱,關心問道。
楚曦玉搖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你放心,明鏡司會努力調查,一定還死者一個公道。」
楚曦玉在經過他同意後,又將他們的房子搜了一遍。
依舊沒什麼線索。
很正常。
章典司也搜過一遍,如果有什麼異常,她早就發現了。
不過,楚曦玉發現了好幾卷詩集手稿,規規整整地放在一個檀木盒裡,珍而重之地收藏著。
說明段氏不是一個隨意丟棄詩稿之人。
楚曦玉取出一卷詩集手稿,和之前那捲字跡一樣,可以確定,都是出自段氏之手。
不過,這些詩集的末尾,都再沒有留下任何墨畫。
「段氏平日愛畫畫嗎?」楚曦玉問道。
陸修文搖頭,「拙荊不善丹青,只愛寫一些詩詞,楚大人,這……這和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那本詩集最後的墨畫,確實也不算佳作,十分一般。
她不是喜歡畫畫才隨手留下。
應該是有特別的意義。
「沒事,就隨便問問。我先走了,今日打擾。」
「拙荊的案子,有勞楚大人費心!」
……
所有和死者關係親近的人,一個個查遍了,但依舊一無所獲。
讓楚曦玉直覺很奇怪的詩集和墨畫,和案子似乎也沒直接關係。
這一樁案件,撲朔迷離。
「楚大人,沒有任何線索,能夠表明死者是為了見人才去後花園,或者就真的只是心情煩悶去散散心,恰巧被什麼人謀害了吧……」女使忍不住道。
也難怪章典司要往盜賊頭上推,如今這個局面,所有能查的都查了,但無從下手。
「夫君不在,甩開婢女,單獨去後花園。而且在出事前幾天,夜不能寐,輾轉難眠。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這些,已經是十分明確的指向了。有人約她相見!」
楚曦玉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眸光微沉,「沒有線索,不等於沒有這個人,只能說明,所見之人,見不得光。」
見不得光?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楚曦玉沒有直接從大門離開,而是又繞了一圈國公府,穿過後花園,便到了後門。
一男一女正拉扯爭吵。
「夫人,你先回去!不是我不回家,明鏡司的大人說了,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