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有常駐軍隊,那些人也沒有追來。
楚衍暫時顧不上他們,看著冷寒雁被鮮血染紅的衣衫,眼神慌亂。他在北疆兩年,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
現在必須要冷靜。
一定得冷靜。
楚衍手中匕首一劃,將冷寒雁的衣衫劃破一個大口。
箭入左肩胛。
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稠黏的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詭異地是傷口有點鼓?
冷寒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閉眼咬牙,就要把箭抽出來。
楚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聲音乾澀,「是追魂箭。別動。」
追魂箭,箭入血肉之中,箭尖會像一朵蓮花綻開,彈出暗鉤,將血肉牢牢抓住。
這鼓包,就是彈開的暗鉤,在她血肉之中形成的形狀。
難怪血流的這麼多……
取追魂箭,必須要專業的大夫,否則……
「軍用裝備?」冷寒雁漸漸鬆開手,臉色還算鎮定,「難怪我感覺傷口好像炸了一下,原來是追魂箭,那不能直接抽了。」
「楚衍,幫我把箭取出來。」
楚衍盯著那鼓包,拳頭不自覺攥緊,「我沒有取過追魂箭……」
戰場上這種裝備也是稀缺貨,輕易不會裝備。
很少能遇到。
「沒事,你直接用刀挖。」
楚衍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沒有說話。追魂箭若是取出不慎,造成大出血,冷寒雁必死無疑……
他沒有把握。
但追魂箭不取,傷口無法止血,冷寒雁就會一直流血,直到死亡。
「血流的太快,感覺有點暈。楚衍,我自己怕是刀都握不穩,拜託你了。」冷寒雁勉強道。
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楚衍沒再猶豫,道,「那你忍著一點,我開始了。」
但他拿著匕首的手,根本握不穩,劇烈顫抖著。
冷寒雁的命,現在在他的手中。他承受不起失敗的代價。
楚衍看向冷寒雁,對方的眼神十分平靜,沒有慌張,沒有害怕,猶如一汪寧靜的湖泊。那張素來冷清的臉,扯出一抹笑容。
和初遇之時一樣。
兩年前的刑部大牢,面對自己這個一身囚服的「姦淫犯」,她的眼神也是這樣的平靜,沒有一般女子害怕嫌棄,淡然地看著他,沾了玉兒的光,還給了他一個僵硬地善意笑容。
那時候他想,這小姑娘笑的可真夠生硬的。
而現在,這個笑容,還是很生硬。
但卻也還是很溫暖。
楚衍握著刀的手,穩了下來。
「哧!」
匕首劃破肌膚,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倒鉤和血肉攪在一起,觸目皆是血肉模糊,驚心。
楚衍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挖開血肉。
冷寒雁悶哼一聲,扯起薄衾一角,咬住,不讓自己叫出聲。
「疼可以喊出來,會好受一點。」楚衍道。
冷寒雁勉強道,「不敢打擾你……啊……」
話還沒說完,冷寒雁疼的一聲慘叫,趕緊把被角再塞入嘴裡。
楚衍的刀沒有抖,十分穩。
「不打擾。」
冷寒雁的眼淚簌簌而落。並非她想哭,而是疼到淚腺不受控制。
但她含著被角,含糊不清的笑了一下,「那也不叫。喊疼丟人。」
楚衍專心地一刀刀清理血肉。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將追魂箭取出來,又趕緊穿針引線,把傷口縫合起來。
歪歪扭扭的縫線,有些難看。
最後,將止血粉金瘡藥,一股腦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