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賀兄以為,這手錶一年能賣出多少?”
賀萬年沒想到姚梵這樣問,連忙掰著手指頭算了下,道:“大清國二萬萬五千萬人,買得起這表的,三百人裡總有一個。”
姚梵好奇問道:“為何是三百人?”
“姚兄你想,我大清國使的是牌甲戶籍制,十戶一甲,十甲一牌……”
“這我知道,十牌一保,一人謀反,保甲連坐嘛。”姚梵插嘴道。
賀萬年心說我跟你說銷量,你怎麼扯到謀反連坐上去了,望了姚梵一眼繼續說道。
“一牌說是一百戶,其實大多不夠數,也就三百來人。一個鄉紳約束著三百來人,家資自然殷實,只要他肯花錢,家裡買兩塊表不成問題,我們便算他只買一塊罷。”
“賀兄這樣算倒也合理。如此說來,這表能賣出一百萬塊?”
“我不敢說一定,畢竟天下還有些地方,那裡連保長都窮的底掉。但這年頭,好些個富有鄉紳都搬去了城裡,因此咱們便只管往各個城裡賣就是了。賣個二十萬塊,出手必是順順當當。”
“原來如此,賀兄高見。”
姚梵眼睛一轉,問道:“那義生洋行怎麼沒看上我的肥皂?”
“誰說沒看上,看上了,非但看上了洋肥皂,還看上了我們的棉布,那吳掌櫃居然還對咱們的腳踏車頗感興趣。”
“買了嗎?”
“吳掌櫃說,他明天要設宴,專請姚兄一晤。”
姚梵不說話,點點頭。
賀萬年皺眉道:“還有個事兒我得趕緊告訴你,我店裡夥計報來,說是那郭家莊的下人跑去了即墨縣,往信局裡託了封加急快信。那信寄去哪裡我不知道,可我想,八成是那郭繼修要向他老子告狀了。”
姚梵心想:“那郭繼修的老子究竟會怎麼設計我,這還真難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可是不能大意。”
想罷,姚梵起身,對賀萬年做個揖,謙遜的道:“求賀兄教我,這事要怎麼應付才好。”
賀萬年連忙起身還禮。
賀世成剛剛給姚梵新泡了碗茶端來,剛把茶碗放在桌上,見姚梵向賀萬年作揖求教,賀世成便突然給賀萬年跪了下來,口裡說道:“二爺定要幫咱東家,咱東家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二爺要不幫忙,定要吃虧。”
賀萬年心中一凜,心說:“這孩子才跟了姚梵一天,居然如此死心踏地,姚梵究竟是給他灌了什麼**湯?”
想歸想,賀萬年手一攤,請姚梵回位,自己也坐了回去,道:“兔崽子,這還要你嚼咕麼,你二爺和你東家是一條船上的人,快起來,別現眼了。”
姚梵笑眯眯的看著賀世成說:“好小子,姚爺知道你忠心,下去吧,我要和你二爺談正事。”
賀世成連忙起身出門,把客廳門關上。
“早帆兄,你是怎麼調教的?我看世成這小子,對你可是死心塌地啊。”
姚梵微笑不語,心說我給他的薪水,夠僱十個夥計了,給一個小夥子這樣的厚待,他怎麼會不歸心與我?但這話不好說出口,只好微笑罷了。
賀萬年覺得大約是賀世成想要在新東家面前表現一番忠心,於是笑道:“我賀家的小子,就是實誠,呵呵。”
姚梵微笑道:“還是賀兄的家風好啊,族中才有這樣的好小夥子。”
賀萬年聽姚梵稱讚他家風好,高興地道:“言歸正傳,姚兄,咱們現在就得提防起來了。”
姚梵問道:“如何提防?”
賀萬年盯著姚梵,眼睛睜的滾圓,側身隔著桌子探首道:“這即墨五大家,雖然偶有聯姻,但是私下裡素來勾心鬥角。
俗話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五大家誰也不希望被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