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此次身後沒跟人,只是一個人過來的。
景家家主的氣度,就是不同凡響,看起來比方遲要成熟穩重多了,而且,也深沉多了。
“景一,這位是景家家主景程先生,聽說你們已經見過了,那個……你們先聊一下,我去叫醒爺爺,景先生說有重要大事,我先離開一步!”
方遲說著,給景一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稍安勿躁,他去搬救兵了。
景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依舊坐著,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即墨……景一?”
景程有些生澀地喊出景一的名字。
景一淡淡地挑眉,忽然一反手,右手扣在了石桌上,右手掌緩緩退開,露出一個精緻的梅花木簪。
“景先生是來討要遺失的木簪的嗎?呵呵,真是巧了,上次景先生走後,我們發現了這個東西。我們幾人都沒有這物件,所以肯定是景先生落下的。思來想去,我們幾個都沒空去京都,倒是方遲,大概這兩天要去一趟京都,所以打算讓他捎去景家,帶給景先生呢。不想這東西對景先生竟然是如此重要,都追到這兒了!”
景一抿了口茶,微微笑道。
事實上,景一此時的動作很是不和諧。她面前的石桌上,有三個裝點心的盤子,可是除了一些點心渣渣之外,全然不見點心蹤跡。再看景一的手上有些碎末,因此,不用想,定然是景一把這些點心給幹光的!
而這不過是從方遲離開到又回來這麼短的時間,那麼多的點心,就被盡數消滅……
只不過,此時的景程根本無心注意這些。
景一剛剛說完,景程抿了抿唇,低聲道,“景一……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景一挑眉,“哦?什麼問題。”
景程一咬牙,說道,“你母親……是不是叫,墨歌?”
景一頓時就一臉詫異,“你怎麼知道?我母親確實叫墨歌,不過,你是高高在上的景家家主,我母親可只是個鄉野村婦,土的掉渣,你們兩個人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你怎麼可能認識我母親?”
景一的話,狀似無意,但是句句都在敲打著景程的心。
是呀,太過懸殊的地位,就好像是一個小乞丐,怎麼會被華夏國的首長掛念一般!
景程的臉色微微沉了,臉上一臉的痛苦之意,“景一……你今年十七歲了,是嗎?”
景一點頭,“虛歲十七。不過,您沒必要調查我的家庭背景吧,我就是一個出身山村的土妞罷了,怎麼入得了您的眼?”
景程連連搖頭,“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我找了你們母女——整整十七年!”
景一頓時萬分詫異,“您這話好奇怪,找了我們母女十七年?您認識我們嗎?還是說,我母親她欠您錢啊,您找她討賬?好吧,常說父債子還,那我就母債女還。欠條拿來,我還你就是。被你堂堂景家家主追著要賬,這份兒榮耀,我可享受不起!”
景一句句帶刺,但是偏偏每一句都又說得那麼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毛病來,景程只能是憋了滿肚子的火,可愣是沒有一個發洩的源頭!
可以說,他作為堂堂第一世家景家的家主,還真是從未遇到過如此憋屈的時刻,偏偏還只能將所有的火氣都往自己肚子裡憋!
從小,景程就被當做是景家的下一任家主培養,因此,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甚至,已經有很多年了,沒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動怒發火的。
而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那平靜的心境似乎被推波助瀾,變得波濤洶湧起來!
景程花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慢慢地調整過來。
他認真地看著景一,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非常非常認真,彷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