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用腳踢了踢那個白色的紙紮小人,那個紙紮小人被他踢得歪到了一邊,他不顧旁邊慶阿叔的阻止,一隻手就把比他矮了大半個腦袋,身體也比他瘦弱很多的慶阿叔架住,撿起了那個紙紮小人。
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他的名字——陳焱焱。
還綁著一根頭髮,應該是他的,也不知道慶阿叔哪兒弄來的,陳陽家裡,還有二胖家,都有可能。
陳陽拿著那個紙紮小人,上面黑氣滾滾,想衝到他身上,卻被一個無形的屏障給擋住,他搖了搖頭,話語有些傷感,“慶阿叔,你怎麼就這麼狠?換了我的命不夠,還想要了我的命,你真以為我是泥巴捏的。”
他用手一揉,那個紙紮小人,立刻成了張廢紙。
上面的黑氣被他一捏,沒了附著之物,全都跑了出來,在空中到處亂竄,陳陽看著那些沒頭蒼蠅一樣的黑氣,想往在場的兩個活物身上衝,往他這邊的一股黑氣,繞著他打了個轉,卻又掉頭走了。
慶阿叔其實並不是個法力很強大的人,他主要是藉助了那個惡靈的力量,此時看到那些黑氣迎面撲來,卻連躲都躲不開,手使勁抓著,擋著,揮著,“走開,走開,走開!”
但是沒用,那股黑氣還是鑽進了他身體裡面,幾乎是立刻,慶阿叔眉心就看到了一股明顯的黑氣,他氣急敗壞地指著陳陽,“就是我換了你的命又怎麼樣,命換了就換不回來了,你得永遠幫我兒子揹著那條命。”
話說完,他仰著頭,淒厲的大笑了起來。
陳陽聽得耳朵有點癢,他伸手掏了掏耳朵,看著慶阿叔被那個惡靈給控制,瀕臨瘋狂的樣子,他承認得倒是痛快,不過有一點他還沒想通,為什麼慶阿叔又想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像拉家常一樣跟慶阿叔說,“慶阿叔,隔了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又想起要我的命?”
慶阿叔冷笑一聲,面色扭曲,“我聽說你小子在外面學了不少手段回來了,你問了東老先,問了毛老先這些事,還跟二胖那個蠢貨說起要去問陰,就知道換命這個事遲早會被你發現,問陰的時候也沒攔住你,只好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沒了後患。”
陳陽瞭解地點了點頭,這慶阿叔倒也是個下得了手,做得出事的。
慶阿叔表情一點心虛都沒有,反而充滿了怨毒地看著陳陽,充分體現了做壞事不心虧反而倒打一耙的強大心理素質,“你以為我日子就好過,我這幾十年不也跟個野鬼孤魂一樣,被人牽著鼻子走,還要提心吊膽,跟自己屋裡的人也鬧翻,一年到頭都說不上幾句話。”
他臉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地扭曲著,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出來,“不都是老天做得太絕了!逼得老子沒辦法了,沒路可走了,老子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家破人亡!”
陳陽一挑眉,不知道慶阿叔這像發洩一樣的一通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要說起來,他不想自己家破人亡這事,他也能理解,可這關他什麼事?他跟他家裡人也是無辜的。他只知道,現在眼前這個被惡靈的怨氣困住,半瘋狂的男人,是自己的仇人。
再說,慶阿叔說得那麼好聽,好像都是被逼的,實際上只是自私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當年他要幫二胖改命,用其他辦法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付出的代價更大,沒有換命這麼簡單罷了。
說穿了,也就是別人的命不是命,只要做的手腳沒人發現,就好。
陳陽一想到這裡,心窩子都有點火燒火燎,恨不得把慶阿叔直接打死在這裡,不過他還是努力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深深吸了兩口氣,他要是打死了他,可是要坐牢的,為了這麼個畜生,搭上自己的後半輩子,沒必要。
慶阿叔摸到了井邊上,嘴裡唸唸有詞,陳陽知道他又在召井裡面的那個惡靈出來,他也沒阻止,就在旁邊看著。
井裡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