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又想,不禁恍然大悟,陸毓衍似笑非笑,道:“是怕我想掐死你?”
謝箏聞言,愈發心虛,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彼時不知陸毓衍心思,她如此揣度他,也是人之常情。
雖然如今想來,頗有幾分把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意思。
陸毓衍的視線落在了謝箏的脖子上。
對襟的領口上彆著枚小巧的銀絲領釦,露出半截白皙脖頸,脖子細長,似是一掌就能扣住一般。
他猛得又想起寧國寺裡,這柔嫩脖頸被羅婦人勒傷,青青紫紫的瘀痕,駭人極了。
彼時就想伸手拂過,叫謝箏抬起下顎來,好讓他仔細看看傷口,又怕驚著她,這才忍住了,此刻回憶起來,心裡倒是跟貓兒撓了一爪子似的,想要付諸行動。
想試試指腹滑過嫩白肌膚的觸覺。
只怕比古嫂子做的豆腐還要柔嫩幼滑吧。
謝箏被陸毓衍瞧得頭皮發麻,只覺得那雙桃花眼漸漸深了下去,沉沉的。
幾乎本能一般,謝箏雙手護住了脖子,抬頭問他:“不會真想掐死我吧?”
陸毓衍輕哼一聲。
掐是要掐的,掐死是不可能的,他可捨不得下那重手,但也要給這小姑娘一點兒“教訓”,小腦袋裡整日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略等了會兒,那幾位樂伶還未出現,閩奉鑾先來了。
得知陸毓衍是來問宋玉瀾的案子的,閩奉鑾的面色不太好看,清了清嗓子,引陸毓衍進了自己做事的書房。
謝箏打量了一眼,較之李司樂那有些亂糟糟的屋子,閩奉鑾這兒整齊多了。
“宋玉瀾年紀不大,很是熱情,”閩奉鑾說了兩句,遲疑了許久,才又訕訕開口,“我不知道怎麼說,人都沒了,是非長短的,哎……
程芷珊的人緣一直很不錯,程家沒倒之前,她也是個貴女了,會說話會做人,與坊內的樂伶戲子處得都好。
宋玉瀾跟她就特別好,一直‘姐姐姐姐’的,但她脾氣傲,性子又急,挺得罪人的。
程芷珊常常給她打圓場。
我也不曉得是什麼狀況,兩個人一塊不見了。
昨兒個衙門讓我們去認,我才清楚宋玉瀾死了,也不知道程芷珊怎麼樣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謝箏靜靜聽著。
閩奉鑾說話吞吞吐吐的,眼神不住飄,顯得猶豫極了。
不知是心裡發虛,還是真的如他所言,他不喜歡在背後說人是非,尤其是已經遇難之人。
若是後一種,謝箏想,宋玉瀾的脾氣性子只怕不是閩奉鑾這寥寥幾句就能概括的,她定是沒少得罪人。
陸毓衍問了同樣的問題,這兩人平素與哪家官家子往來得多些。
閩奉鑾乾巴巴笑了笑,道:“不是我不肯說,是沒打聽過,若是陸公子你與教坊司的姑娘往來,肯定也不希望被張揚出去,我們做事懂規矩的,不亂打聽。與其問我們,不如問問跟她們交好的姑娘們,許是還聽聞過一二。”
這個說辭與李司樂的相似,謝箏估摸著是實情。
“這幾年,教坊司失蹤或者無端病故的姑娘有多少人?”陸毓衍又問,見閩奉鑾臉色發白,他又補了一句,“不是尋事,只是想弄清楚,這次是偶然,還是早有端倪。”
閩奉鑾咬了咬牙,道:“罷了,我不說,你們問樂伶戲子,也總有人會說的。不對勁的不止她們兩人,還有四個。”
依閩奉鑾的說法,一個是兩年前不見的,他報到衙門裡,但壓根沒找回來,估摸著是跟哪家權貴走了。
另有兩個是去年不見的,他們沒去報,冊子上歸到了病故上。
還有一個是七月裡死的,一夜之間病得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