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於神明來說,就像是一滴細小的水珠,不過只是汪洋大海中的微末一粟。
鏡子裡的空間流速,原本和外界完全對等。
但在光明神刻意用神力的維控下,變得十分緩慢,幾乎快由原本的一對一,變成一對十。
鏡子裡的環境始終不曾變化。
鏡子外,從黑夜到白晝,再由白晝到黑夜。
日出,日落。
如此往復交替,守在外面的胖烏鴉都無聊到數起了香樟樹上有多少片葉子。
然而即使銀髮神祗用神力控制了時間的流速,外界這邊,原定還有兩天就到伯莎利頓國主城的行程,依舊慢了近兩倍多。
四天後。
在天邊的餘暉暈染出一片火紅的雲霞時,謝利爾才來到了這座被稱為聖恩之光的主城邦。
就像是知道了他的到來一般,謝利爾還沒有踏進王城入口,遠遠就看到正前方的噴泉池廣場內,停著一輛十分豪華氣派的馬車。
這輛馬車一共由三匹通體純白的駿馬所拉,這三匹駿馬的體型相當高大,四肢矯健有力,白色的毛髮順滑發亮,沒有一絲雜亂。
在馬車前頭的扶欄上,刻著代表著阿布科諾古堡的徽章,是王座和權杖相互輝映的圖案,象徵著只有最高統治者以及統治者所尊敬之人,才能乘坐這種馬車的特殊寓意。
謝利爾對這輛馬車並不陌生。
在他以占星神術師的身份,隨賽奧一起參加萊伽聖恩學院舉辦的那一次伽西亞大舞會的時候,就曾坐過這輛華貴的馬車。
馬車的內部遠比外觀更精美貴氣。
毫無疑問,這輛馬車會停在主城的入口處,是賽奧特意吩咐後的結果。
謝利爾對此倒是沒有一點意外,即使他不用作為神明又或者是作為魔鏡的全知能力,也能從公爵艾諾文被賽奧急速召回王城這事,將背後的彎彎繞繞預測得七七八八。
沒有誰比更清楚,在伯莎利頓國內,在那些看似普通不起眼的公民裡,有多少是賽奧暗中培養的眼線。
可以說從他出現在伯莎利頓國境內沒多久,賽奧那邊應該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到來。
對方是個聰明的女人,並沒有刻意打擾他,更沒有試圖催促他又或者是干預他。
而是非常明智的選擇了不動聲色的放任,將一切的選擇權交給他。
至於她自己,則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般,不將自身的存在感,冒然介入到他的視線裡。
謝利爾對於賽奧的這份自覺很滿意。
再加上對方是他曾經賜名之人的後裔,心裡便也相較其他人而言,多了幾分好感。
神理應憐愛世人,對世間生靈不存有偏頗,而是投以平等的仁慈和憐憫。
但謝利爾在黑夜神的之前,首先是謝利爾、是他自己,所以並不受到這份神性的束縛。
也不需要掩藏自身的喜好和偏愛。
說來,還有
兩天就是那位金髮小可憐王子的成人禮。
或許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小可憐了。
畢竟對方籠絡了不少勢力,不再需要維持著當初那份柔弱又堅韌的偽裝。
兩日後,會是十分熱鬧的一天。
用胖烏鴉曾經的形容,就是一場復仇之戰。
主人公是美豔邪惡的王后,與備受欺壓卻堅韌奮起的王子。
雖然作為神明,謝利爾對最終的結果早有預料,但是即使知道最終的輸贏,也依舊對這場即將打響的王子復仇戰懷有幾分觀戰的期待。
畢竟即使是既定的結局,過程也會千變萬化。
任何一點細微的選擇,都能延生差異,從而演變出不同的過程。
而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