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說真的,就算她從這裡跳下去,他也不會愧疚,不會有任何的想法,只會處之坦然,安之若素。
怎麼會這樣?她想到的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啊?就算他不憐惜,也應該是氣急敗壞和慌亂啊。
她卻不知道,風清雲在宣雨那裡遭受的怒氣,通通都發洩在這裡,那就像是被困已久的萬馬突然衝破圍欄,洶湧而至。
如果不是因為她,或許今日就不會有這樣的光景,他和宣雨都會好好的,所有的事都是眼前的女人弄出來的,到現在,還是不肯消停,風清雲再好的耐性,再好的修養,都已經被磨光。
既然宣倩柔不需要順著他的臺階下,那他只好抽起,冷漠絕情,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宣倩柔張著唇,久久才從喉嚨裡找出一點聲音說道:“你就這麼厭煩我,恨不得我去死嗎?還是你認定我不敢跳?”
她咬著唇,再看一眼底下的白色充氣墊,腳步又動了動,握緊了拳頭,卻始終無法再繼續,那一雙藏在寬鬆的病服裡面的腿,已經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我要是死了,你們也不會好過,你們的良心也會被世人所唾棄,你以為,我死了,你和宣雨就能在一起了嗎?”宣倩柔咬著唇冷笑道,臉上再無柔弱的表情,剩下的只有瘋癲和得意。
風清雲見此冷笑不已,字正圓腔地道:“我們的事不用你關心。既然你爬上這圍欄臺階,就已經想好了沒有退路,你一心求死,我自然不會拉著你。跳下去,死了,我會讓人收屍埋了,至於後面會發生什麼,我和小魚會如何,抱歉,反正你也看不到,就不用關心了。”
宣倩柔倏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這樣的話會從他的口中說出,那麼的絕情冷冽,尤其是他的眼神,對她是恨之入骨。
忽地,有細雨從天空落下,夾雜著冷冽的春風,落在人的發上,臉上,赤寒滲人。
風清雲眼見宣倩柔不說話,也沒有了耐性,漠然地道:“要麼生,要麼死,路就在你腳下,隨便你選一條。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再演戲也沒有人看,恕我沒空奉陪。”
語畢,他立即轉身離去。
他料定她不敢跳,不過是要作戲罷了,如果跳了,或許還真的會一了百了,再沒有這樣讓人厭煩的事件。
一個人要作賤自己,他無法阻擋,她不該,拿他們的事來說事。
想玉石俱焚?宣倩柔,我怕你承受不起那後果。
宣倩柔眼睜睜地看著風清雲的背影消失在天台的樓梯口,春風細雨吹打著她單薄孱弱的身子,很快就溼了髮絲。
他真的就這樣就走了,就連她說要死,也已經引不起他的半點內疚和緊張慌亂,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會再有半點憐惜。
風清雲,真的夠狠,太狠了。
“宣小姐,請。”周文斌對等候在一旁的消防官兵使了個眼色,兩人來到宣倩柔的腳下,朝她伸出手。
風清雲不管,他作為秘書不可能不管,畢竟這是人命啊,風清雲不在乎,作為私人秘書的他卻不能不替他擔待著。
宣倩柔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伸手,也不反抗,任由那消防官兵將'嚇壞'的她從圍欄上抱了下來。
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到頭來,被羞辱的,還是自己。
“小柔啊,你怎麼這麼傻啊,你想要嚇死媽咪嗎?”王豔見女兒被帶了下來,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抱著她嚎哭:“你要是有事,媽咪怎麼活啊?”
宣倩柔煩躁到了極點,不甘地閉上眼,任由他們將自己抬了下去,感受到那些炙熱的鄙視目光,心頭一涼,還不如就在剛才跳下去呢。
風清雲陰沉著臉走下樓,就連在醫院多呆一刻也不願意,徑直走到自己的車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