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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個母親不想為自己的孩子提供一個寬鬆優越的成長環境,也沒有哪個逝去的父親可以用遺願強迫孩子去完成自己未竟的事業。王玉桂沉默了。

但明叔卻抗議道:“管理戲班和重不重要是兩個完全不相關的概念。永昌兄雖然沒有親口說過你們很重要,但這麼多年他待你們如何,想必沒有人比你們更清楚的了。永昌兄不把戲班交給建軍,我想是因為他覺得阿秀比建軍更適合擔當這個重任,這並不是說建軍就不重要。在戰場上,每一兵每一卒都很重要,若沒有士兵們的團結一致,再厲害的將軍也不能單槍匹馬贏得勝利。”

徐紅順著他的話說:“我不是嫉妒或者故意刁難,我尊重阿爸的意思,也相信阿爸的眼光。有能者任之,我也相信阿秀能做到這一點。但分家,只是我和建軍離開了,不帶走戲班的一人一物,我知道阿秀一定能當好這個家的。”她把問題拋給了毓敏秀。

毓敏秀沉默了一晚上。她一直低著頭,被點到了名才抬起頭來,神情疲憊,眼神朦朧而無辜。她的嗓子有些沙啞,輕咳了一聲才說道:“這個家一直都是阿爸在當,他剛剛走,我實在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聽到分家的話。但是大嫂也有她的顧慮,如果強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這件事情實在事關重大,不僅丁家三兄弟的問題,還牽扯到歌仔戲班。它不僅是阿爸畢業的心血,也關係到班裡幾十個兄弟的生計問題。我們不能貿然的做決定,我覺得還是問問他們的意見比較妥當。”

徐紅又提出了反駁:“這話我不敢苟同。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你這樣講,就好像他們要是不同意,我們就不能離開一樣。憑什麼要讓他們來決定我們的去留呢?”

毓敏秀又啞口了。事實也是這樣,這就像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人,因為利益和意願的衝突,不管兼顧哪一頭,總會冷落另一頭。人這輩子最無能為力的一件事,大概就是離你而去的愛人吧。曾經的相濡以沫,如今的勞燕分飛,無奈又無可挽回。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良久,王玉桂深深地朗了一口氣,沉痛的問道:“你已經決定好了嗎?”徐紅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或許如願以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快,而分別多多少少都有些傷感。

王玉桂又深深地朗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分吧。把戲班傳來阿秀是永昌生前的意思,他說過,不許任何人對這個決定有非議。我就決不允許任何人有非議,只是有個念想都不可以。”她是心知肚明的,如果連委曲求全都沒有用,那假裝軟弱又豈會得到同情。

毓敏秀和丁建業都有些意外,卻都沒表現出來。丁建業舔了舔他豐厚的嘴唇,平靜地說道:“既然阿母說分,那就分吧。不過我的那份歸到二嫂那裡。我和二嫂不分。”毓敏秀抬頭看著他,眼裡大概是感激,感謝他的不離不棄共同進退。

家最終還是分了。毓敏秀留下了那輛承載了我們太多悲喜的大卡車,和歌仔戲班所有的演出道具。幾天以後徐紅和丁建軍離開了。歌仔戲班沒有散,但難以為繼。因為天氣和場地的關係,野臺演遭受了很大的挑戰,老戲迷願意提著火爐來看戲,但多數人是不願意的,演員的表演熱情也受到影響,有些演員離開了,有些留了下來。徐紅臨走前,我看到她和林佳喜在廚房談話,但最後林佳喜還是留了下來。我想大概是因為丁建業吧。

同年深冬,王玉桂為丁建業向我提了親。那一年,我二十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因為我太冷淡了嗎?為什麼都沒有人看?為什麼都沒有人給我留個言和我說說話呀?好可憐~~~

☆、第 35 章

仍然是那個寒冷的冬天,王玉桂雙手膠著,坐在毓敏秀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