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好不容易從人群中突圍,奶奶四處張望,喃喃道:“人呢,人呢,他們人在哪裡?”小綠伸手去攙扶,奶奶用力推開她的手,低喝一聲:“別管我,找你阿爹要緊!”
小綠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只得緊跟在她身後。這時,一個黑黑壯壯的漢子走到奶奶面前,怯生生道:“請問……您是邊家奶奶嗎?”
奶奶猛地抓住他的手,急急道:“我是,春子來了嗎,他在哪裡?”
奶奶的聲音近乎嗚咽,漢子許久才回過神來,訕訕道:“邊家奶奶,春叔前些日子打獵摔傷了腳,他沒來,拜託我們四個來接你。我們做了頂轎子,廣場不讓進,我們只好放在那邊旅店裡。”
“他的傷要緊嗎,有沒有請醫生?”奶奶幾乎吼了起來。
漢子咧嘴笑道:“邊家奶奶,您就放心吧,春叔只是腳扭了一下,不礙事!”他瞟了一眼小綠,用蚊蚋般的聲音道:“小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冬子。”
小綠微笑道:“當然記得,你小時候老帶我到山裡打野兔子。”感覺漢子暗暗鬆了口氣,她尷尬不已,強笑著把Mark拉到身邊,“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男人,你叫他小馬就好。”
Mark連忙放下包伸出手,冬子目瞪口呆,Mark愣住了,轉頭看了小綠一眼,小綠正想提醒冬子,冬子已反應過來,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和他相握,赧然道:“不好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跟人握手,以前電視裡才見過呢。”
大家都笑起來,奶奶連連催促,冬子帶著大家來到那小旅店,叫夥伴們把轎子抬了出來,原來這轎子就是用一張藤椅綁兩根竹竿做成,舒適而簡單。奶奶自顧自坐了上去,又開始催,冬子笑道:“邊家奶奶,您千萬坐穩當,到山裡的路可還跟十幾年前差不多,不過您放心,這幾個都是我們村裡最壯實的,絕對不會把您顛著。”
說話間,冬子搶過Mark的包交給一個叫阿寶的圓臉年輕人,Mark想去搶,阿寶笑起來,“你還是交給我吧,你這樣子能不能到家還不知道呢!”
Mark心裡直打鼓,把小綠拉到一旁,悄聲問道:“你家很遠?”
小綠突然有種罪惡感,低頭道:“很遠!”
“很難走?”
“非常難走!”小綠的頭更低了。
Mark毫不客氣地在她耳邊磨牙,“我真想掐死你!”
縣城很小,只有零零散散一些低矮老舊的房子,除了最主要幾條街,其他街道都是破舊不堪,有的牆上還寫著文化大革命時的標語。大家很快走出縣城,冬子和一個叫小黑的漢子抬著奶奶走在前頭,後面的阿寶不時向Mark打聽安和的事情,滿臉驚奇,嘖嘖稱歎。
城郊是一片農田,正是禾苗青青的時候,很多農田卻都長滿野草,阿寶搖頭嘆道:“糧食賣不起價,化肥農藥一天天漲,種田還要虧本,所以大家寧願出去打工賺錢,反正現在也不指望靠種田養活人。”
路越走越窄,小綠的腳步也越來越沉重,她仍然記得小時候的情景,那時田從沒有荒蕪的時候,開了春,田裡的水還冰寒刺骨,大家就已經下田做活,施肥、耕田、育苗、插秧……等禾苗長高了,大家又要開始打農藥,除草,等到秋收,到處都是金黃一片,在青山環繞下特別美麗。秋收完,又要開始施肥、耕田、育苗、插秧,收了這一季的稻子,冬天各家各戶都在田裡種上油菜或者包菜,又是如畫美景。
可是,現在田裡只剩一兩個老人在拾掇,風吹過時,連禾苗的香味都被掩蓋,送進鼻中的,只有塵土與荒涼,跟城市的繁華截然不同。
不知什麼時候,阿寶問完了問題,和另外一個叫阿木的漢子一左一右走到奶奶身邊,Mark停下腳步,和小綠並排走到一起,嬉皮笑臉道:“我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