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意識裡,他伸出雙臂,把小綠緊緊護在胸膛。這個動作如此熟練,彷彿已經做了千遍萬遍,他終於抓到腦中飄忽的影像,昨晚,她真的在他的懷裡,以同樣的姿勢,與他一起進入夢鄉。
他很快就沉入黑暗中,嘴角卻有一抹奇怪的笑容。
何青天急匆匆地趕來,看到小綠,狠狠瞪她一眼。這時,一群人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大呼小叫跑來,何青天趕快打了個電話,命人把記者擋在外面。見仍有兩人突出重圍朝急救室跑來,將小綠一把拉住,冷冷道:“躲到病房去!”
“不,我不走,我要等他!”小綠掙扎著甩開了他的手,他氣呼呼地將她推倒在地,跑回頭攔住那兩個記者。
等醫院的保安把記者趕走,何青天滿頭是汗回來,後面跟著眉頭糾結的卓蘇。何青天坐到小綠身邊,冷哼道:“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卓蘇滿頭冷汗,低頭囁嚅道:“何叔叔,這次真對不起,都是我沒處理好,沒想到於副總從號子裡跑了出來,竟然喪心病狂地把帳算到小綠頭上!”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搞的什麼鬼!”何青天冷冷看著他,“你們倒是打的如意算盤,不想明目張膽得罪兩個副總後面的人,就利用她這個空降部隊,利用她背後的何澤,甚至利用長信的名號處理你們的家務事,推出這個笨女人當靶子,以後無論成功與否,誰也怪不到你們頭上!虧這個笨女人還當你們是恩人,為你們鞍前馬後奔忙,傻兮兮地給你們當槍使!”
小綠霍地站起來,滿臉不敢置信,何青天斜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也在外頭待了這麼多年,難道連真情假意都看不出來,別以為他們兄弟真當你是朋友,你再有能力,卓家上頭那麼多關係,哪裡輪到到你一個年輕女人說話,不就是為了將何澤拉上卓家的賊船!何澤是個死心眼,一碰上你的事情就著慌,白白給別人利用!”
“何叔叔,您誤會了……”卓蘇冷汗淋漓,不敢與那刀劍般的目光相迎,瞥到她衣服上的斑斑血跡,悔恨不已,滿腹的話都堵在胸口,不知該如何說起。
何青天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滿臉悽然,抬手製止了他下面的話,咬牙切齒道:“我兒子要沒事就罷了,要是有事,我決不會放過你們兩個小王八蛋,算計別人就罷了,竟敢連我的兒子一起算計進去!”
卓蘇急得眼眶都紅了,“何叔叔,我實在是對不起你們,小綠姐,我對你們真的沒有惡意,你相信我……”
兩人懶得聽他胡說八道,同時轉身,視線直直落到那紅燈上。
等待是一種煎熬,何青天和卓蘇頻頻看錶,從早上九點推進急救室,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小時。當指標剛過十二點,紅燈突然熄滅,一個醫生從裡面不慌不忙走出來,小綠衝到他面前,剛想開口,醫生連連擺手,“不要急不要急,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好險,還差兩厘米就刺中心臟了!”他打量了三人一眼,對何青天道:“病人左後背中刀,刺入左肺部,造成大量出血,從胸腔抽出1600毫升積血。那兇手用力頗狠,明顯想一刀致命,還好匕首碰到了肋骨,偏離心臟。”
三人終於緩過氣來,小綠軟軟坐到椅子上,卓蘇作勢要扶,被她用力推開,卓蘇的手僵在半空,尷尬不已。
很快,何澤被人推了出來,沉睡不醒,臉白得嚇人。小綠撲到他身邊,輕輕攥著他的手,悽然呼喚。護士推開她,“病人麻藥還沒退,現在還醒不了,他的傷剛處理完,你千萬別動他!”
何青天抹了把淚,一把抓過卓蘇,低喝一聲,“臭小子,他現在沒事了,咱們的帳該好好算算,你跟我去警察局瞧瞧!”
何澤慢慢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朦朧的淚眼,張了張嘴,卻發現已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得伸出手,這微小的動作讓他疼得低低呻吟,她驚喜交加,淚又狂湧,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