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一載,六月,朔日。
長安,興慶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宮殿之中,群臣朝拜之聲響徹雲霄。霄。李隆基高坐龍椅之上,神色慵懶,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群臣。
李隆基打了個哈欠,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楊國忠拿著笏,穿著紫色的大官袍,腰間配著金魚袋,走著佇列,啟稟道:“陛下,河西節度使哥舒翰有戰報回稟稱,前月初之時攻佔吐蕃的洪濟、大莫門等城。”
李隆基微微坐直了身子,神色中露出一絲欣喜。“哦?哥舒翰竟有如此戰功,實乃朕之幸也。”
楊國忠微微躬身,繼續說道:“陛下,哥舒翰將軍英勇善戰,為我大唐開疆拓土,此乃陛下之威德所至。臣奏請陛下,為哥舒翰進爵以彰其功,不讓邊疆的戰士們寒心。”
楊國忠此言一出,朝堂本應炸開鍋般議論的場景,可卻無人敢出列質疑,同為宰相的陳希烈站在文官佇列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此時的朝堂,氣氛微妙而壓抑。李隆基微微頷首,目光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嗯,哥舒翰戰功卓著,進爵之事,確有必要。”
然而,眾臣的沉默卻讓這決定顯得格外沉重。在這看似平靜的朝堂之下,暗流湧動。楊國忠權勢滔天,眾人皆知楊國忠之所以扶持哥舒翰就是為了對抗他的死對頭安祿山。
一些大臣們面面相覷,眼神中流露出擔憂之色。他們深知這場爭鬥若持續升級,必將對大唐的穩定產生巨大影響。但在楊國忠的威勢之下,無人敢輕易發聲。
李隆基樂呵呵的看著,他也樂得看這種兩派對峙場面。李隆基他寵信安祿山不假,但他皇帝啊,玩平衡之術還是一頂一的好手。
李隆基看向站在他旁邊的高力士,開聲吩咐道:“高力士,你擬一下旨意,封哥舒翰為平西郡王,賞賜絹布千匹,黃金百兩。”
高力士微微躬身,恭敬應道:“陛下聖明,老奴遵旨。”
此言一出,朝堂上眾人神色各異。一些大臣暗自嘆息,擔憂著朝廷局勢的進一步動盪;而楊國忠則面露得意之色,彷彿自己在這場權力爭鬥中又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楊國忠得意洋洋的看向了在朝堂上站著的安慶宗,安慶宗面色陰沉,心中滿是憤懣。他身為安祿山之子,自然知曉楊國忠此舉背後的深意。這分明是要進一步打壓父親,在朝堂之上孤立安家勢力。
韋見素此時走出佇列,啟稟道:“陛下,臣有本奏。”
李隆基微微抬眸,示意韋見素繼續說下去。
韋見素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陛下,臣聽聞三鎮節度使安祿山意圖謀反。”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一片譁然。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安慶宗,而安慶宗則面色慘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李隆基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他目光如炬地盯著韋見素,沉聲道:“韋愛卿,此事可當真?可有證據?”
韋見素神色凝重,再次拱手道:“陛下,此事雖尚無確鑿證據,但臣聽聞安祿山在范陽大肆擴充兵力,囤積糧草,其行為舉止頗為可疑。且安祿山與楊國忠大人素來不和,如今楊國忠大人扶持哥舒翰將軍,安祿山心中必有不滿,恐生異心。”
楊國忠此時急忙出列,大聲道:“陛下,韋見素所言極是。安祿山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心。臣懇請陛下早做決斷,以防不測。”
安慶宗見狀,連忙跪地,磕頭道:“陛下,家父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謀反之意。此乃有人惡意中傷,請陛下明察。”
此時,已經歸順了安祿山的吉溫也站出來替安祿山說話。
吉溫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安節度使對陛下忠心耿耿,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