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頭禿。他一個老太監喝什麼湯補什麼腎,皇貴妃你這是要玩兒死老奴呀!
十全大補湯只有一小盅,劉公公以對待階級敵人的仇視目光看了那個漂亮的紫砂小盞好一陣子,終是不敢違背陛下的旨意,捏著脖子一口乾了。
味道還不錯,甜甜的,就是有點兒——嗯——
兩管殷紅的鼻血滴落,落在偏殿的金磚上甚是刺目。沈元洲看了他一眼,再看向皇貴妃:「湯也喝了,你滿意了?沒事就退下吧。」
皇貴妃:「……妾告退。」
劉公公從小宮女手裡要了兩塊帕子塞在鼻子裡,可憐巴巴的看皇帝。滑稽的模樣逗的沈元洲笑了:「你這老傢伙,還不下去讓太醫給你瞧瞧?」
劉公公趕緊滾了,皇貴妃的試探也變成了一場鬧劇。皇帝卻是忍不住嘆氣:李氏是有膽子帶著湯來乾元宮,剩下那些妃嬪雖是沒什麼舉措,可心中只怕也是一樣的揣測。
當皇帝的怎麼能不行?!尤其他還沒個兒子,誰知道風言風語傳出去,最後會變成怎樣的陰謀。沈元洲一手捂眼:說不得,還是得賣身賣笑去。
敬事房總管太監十分有眼色的端上綠頭牌子,沈元洲挑挑揀揀,覺得自己彷彿就是個挑選恩客的青樓姑娘——
甚至還不如青樓姑娘,好歹人家出賣了肉體是賺錢,自己陪了睡還得花錢,十足是個出工出力的冤大頭。
他感慨萬千,完全忘了自己選秀看美女挺開心的時候了。再看向紅木託盤就只剩下嫌棄:皇貴妃長的不好看,賢妃年紀太大,和昭儀還在禁足,黑婕妤面板太黑……
郭貴人?他一手點在綠頭牌子上,忍不住微微皺眉:想要置唐瑩於死地的人將所有汙水都潑在了郭貴人身上,他自是不會相信這麼淺白的栽贓陷害。可是郭貴人到底是完全無辜,還是本就有害人的想法,不過是被人加以利用?
他慢慢沉思,手指不自覺的拿起那塊牌子摸索著。敬事房大太監卻是會錯了意,將託盤放到一邊,踢了身邊的小徒弟一腳:「還不快去明純宮給郭貴人報喜?」
「嗯?」被打亂了思路的皇帝看著手裡的綠頭牌子一臉懵逼。
牌子都翻了又不好退貨,雖然心裡還是有些膈應,但想到郭貴人嬌俏可人的模樣,夜裡嚶嚶嚶的嬌羞,沈元洲到底沒讓人去把傳話的小太監追回來。
……
第二天正逢初一,大夥兒烏泱泱的去給皇貴妃請安,被雨露滋潤的白裡透紅的郭貴人便成了妃嬪們集火的物件。其中不乏皇貴妃的有意放縱——她小火慢燉的一鍋好湯餵了狗,反而便宜了這個小蹄子,實在是時可忍是不可忍。
郭貴人看著天真乖巧不諳世事,其實真不是吃素的。這邊黑婕妤說一句「不過是借了旁人的光」,她就敢笑眯眯的回一句:「婕妤娘娘得了封號也是借旁人的光呢,不知您可致謝了沒?」
唐瑩一臉冷漠:你們看我做什麼?我只是個無辜的路人甲。
她不笑不說話時是個十分十的冰美人,高貴冷艷自帶神聖不可侵犯的光環效果。黑婕妤有心戳她兩句,看著那張美人臉也只能默默轉頭——無她,實在是光靠顏值的攻擊力都夠了,她無論說什麼都像是羨慕嫉妒恨之下恰了檸檬胡攪蠻纏。
雖然本來也是。
皇貴妃的想法與黑婕妤差不多,還要加一條「看著就生氣,不如眼不見為淨」。她那五顆古方的藥丸已經浪費了兩顆,偏偏陛下又將韓御醫的侄孫女調到了唐瑩身邊,日後她再想對唐瑩下手,怕是更難上加難。
罷了罷了,反正陛下也沒糊塗到專寵唐瑩,這不是就讓郭貴人撿了便宜麼?皇貴妃看向與黑婕妤斗的正歡的俏麗小美人,眉心一皺,不覺染上了一絲煞氣。
賢妃抬眼看主位上明黃衣裙的娘娘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