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好了嗎?”小豆丁們圍在灶前,伸長脖子,直勾勾盯著鍋裡。
鍋裡煮著醪糟雞蛋,棉絮一樣的醪糟漂浮著,荷包蛋白白胖胖,那香味兒真是香死個人!
“還沒好,一會兒、一會兒!”蘇櫻笑眯眯的,用鍋鏟將鍋裡的浮沫刮掉。
滴了點兒茶油,又放了兩塊兒紅糖。
孩子們盯著褐紅色、全是甘蔗清香味兒的紅糖咕咚咕咚咽口水。
“拿去吃吧!給祖母一塊!”蘇櫻拿出兩塊紅糖。
“哦!”孩子們歡呼著拿著糖塊跑了。
“祖母,吃糖!”柄彥將其中一塊給老太太。
老太太笑著接過,沒捨得吃。
老太太安於現狀,心態放平,不再像最開始那麼大的怨氣、怒氣。
小豆丁們腦袋湊一塊兒,拿刀分糖塊,吮著手指上的糖屑,開心的要命。
“來,嚐嚐!”蘇櫻掰了一小塊兒糖喂到蘇綠嘴中。
蘇綠總是默不作聲,只知道默默幹活,每次都被人忽略。
“嗚…”蘇綠不防,嘴裡突然多了一塊甜甜、沙沙的紅糖,幸福得小臉通紅。
“好吃嗎?”蘇櫻笑呵呵問。
“嗯,好吃!”蘇綠甜蜜的眯起眼。
“你呀,沒你這麼寵弟弟妹妹的!”韋氏在灶臺前添柴火,忍不住嗔怪。
“自己的弟弟妹妹不得自己疼自己寵?”蘇櫻頑皮道。
醪糟荷包蛋煮好,一人一個,熱氣騰騰,酸酸甜甜,香氣飄得老遠。
屋外下著綿綿細雨,升起一層淡淡薄霧,荒溝村難得清閒的早晨,靜謐、安靜,到處透著溫馨、幸福。
日子越過越好,家裡買了些雞蛋。
天氣冷下來,搭了個簡易灶房,擺上竹桌椅,吃飯不再坐地上。
被褥縫製好,棉服每個人都有一身。
現在吃得飽、穿的暖,紅紅火火,向著美好的未來奔去。
醪糟荷包蛋,以前家境好時也就女人坐月子才吃上,那糖膏可沒這紅糖香甜。
儘管一人只有一個蛋,但湯汁不少,一大碗湯汁下肚,每個人都暖洋洋、甜蜜蜜的。
吃過早飯,蘇家人冒雨下地幹活。
少年們要跟著去,被蘇步成三兄弟勸住。
“就一頭耕牛,去多了沒用,你們在家該看書的看書,該打豬草的打豬草,不許偷懶。”蘇步成安排道。
“是!”少年們不再堅持。
去的人多,淋溼了,燒水洗澡洗衣服一大堆,不易幹。
關鍵只有一頭牛,剩下的人只能站在地邊看看,真沒必要去那麼多。
帶上斗笠、披著蓑衣,牽著牛、扛著犁來到地裡。
有好幾家在犁地,村裡好幾戶人家也合夥添了耕牛,都趁著難得的空閒把荒地耕了,準備養水田。
石灰家家分了不少,腐土曬都曬了。
地耕完,鋪上腐土,放水養上,靜待來年開春。
因為耕牛多了,都可以幫一把寡婦們,這次蘇家只需帶著鄭娘子、楊春華兩家。
來學習的官吏、俚人走了大半,只餘幾個專業搞道路、水利建設的,一同參與修路。
綿綿細雨中,荒溝村的田間地頭一片忙碌景象。
煙雨中炊煙裊裊,空氣中盡是醪糟的香甜氣。
蘇櫻教婦人們辣蓼草制酒麴子,然後做醪糟。
雖是陳米,沒有糯米做的甜,但對於窮人、特別是孩子們來說,已經是美的不能再美的好吃食。
天天圍著自家的醪糟罈子打轉,掰著指頭算開壇時間。
待醪糟捂出來,哪裡還放得住?
想方設法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