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半的冷傲少年帶走。對他的擔心,有時覺得甚至超過了對女兒。
馬天佐自然能從上官芝蘭眼中察覺那份微妙的情意,歡喜之餘又為另一件事情愁眉不展,思量再三,終於忍耐不住,趁著眾人喝酒談天之際,悄悄拉了馬天佑與谷如空回至房中,將當晚在王欽若府中聽到之事悉數道出。
馬天佑見一切果然如自己所料,心中竟不知是悲是喜,嘆息道:“肖撻凜處心積慮,假爹爹之名劫走李順,朝廷震怒,又假中原武林之手將應天教剷除,其中關係錯綜複雜,卻是苦了天佐,在契丹苦渡十年,竟不知仇人便在身邊。”
馬天佐眼淚流出,將拳頭握得格格作響,說道:“我一向敬重師兄,將他當作救命恩人,若非這次yīn差陽錯,自王欽若及王桂生口中得知當年之事,或許今生今世亦無法揭開這個真相。”
谷如空輕嘆一聲,說道:“想不一本鑌鐵神功,竟會為應天教惹來滅頂之災,肖撻凜這一招借刀殺人,當真高明得很。”
馬天佑奇怪地說道:“這件事當真做得天衣無縫,當年圍攻應天教的各大門派,直到如今必然亦不清楚內情,王欽若父子卻不知自何處得到這個真相?莫非,朝廷上下,包括皇帝及寇丞相在內,均已經知道這個真相?”
谷如空點了點頭,說道:“當年之事,必定是有人受朝廷指使,以觀看鑌鐵神功為名,聯合中原各大門派,一舉將應天教剷除。這其中,肖撻凜乃罪魁禍首;朝廷是非不分,在未查清真相之前便秘密派人對付應天教,罪惡滔天;中原武林雖然矇在鼓裡,但為了一本鑌鐵神功而不顧江湖道義,將應天教連根拔除,甚至連孩童亦不肯放過,是不折不扣的劊子手,罪無可赦。至於朝廷後來如何得知這個真相,老夫一時之間亦想不明白,待結束這場戰爭,誅殺肖撻凜之後,老夫一定將當年之事查個水落石出。”
馬天佐憤然說道:“皇帝老兒黑白不分,當年爹爹與谷叔叔奮不顧身替他殺敵,最後卻招致無妄之災。這次契丹大軍壓境,我們不如坐山觀虎鬥,待其兩敗俱傷,再乘機報仇。”
谷如空神sè變得凝重,搖了搖頭,說道:“寇準三rì前在皇宮內迫佑兒立下軍令狀,便是怕我們一旦發現真相,不再為朝廷賣命。如今軍令狀在他們手中,我們只有全力擊退契丹,方可保住佑兒與張月桐xìng命。朝廷既然已對應天教生出戒心,我們亦不可不防,假裝不知當年內情,先借朝廷與中原武林的力量,殺了肖撻凜,然後再慢慢追查。只要逐個迫問當年有份參與攻打綿山的武林人士,便可順藤摸瓜,找出暗中聯合各派之人及朝廷主使。”
馬天佑恍然大悟,說道:“我一直奇怪寇丞相為何說張月桐乃我應天教中人,然後又要我立下軍令狀,原來是為了牽制應天教。此人雖然為政清廉,深得人心,對天佐與張姑娘有救命之恩,但畢竟是朝廷中人,而且老謀深算,不可不防。當年內情,千萬不可透露,否則朝廷疑心一起,又要招來滅頂之災。”
頓得一頓,突然皺起了劍眉,說道:“依谷叔叔看來,這次契丹傾國而動,我們有必勝把握嗎?”
谷如空眼中又恢復傲氣,笑道:“契丹屢戰屢勝,全仗有一個刀槍不入的肖撻凜,只要殺得了他,契丹三十萬人馬,自會不戰而敗。”
馬天佑jīng神大振,說道:“谷叔叔已練成天遁劍法,又有中原各派相助,要殺肖撻凜,自是不成問題了。”
馬天佐卻是面帶憂sè,搖頭說道:“未必,若論武功,我師兄自然不是谷叔叔的對手,但我師父的功力,卻不在谷叔叔之下。”
馬天佑吃了一驚,問道:“你師父也來了?”
馬天佐點了點頭,臉上憂sè更重,說道:“當rì在綿山腳下碰見的那個灰衣人,便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