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半死,就覺得窩火。這女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到墓地裡折騰些什麼,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見他一副忿忿的表情,那女子淡淡地瞥去一眼,“醒得倒快,早知我該下手再重些。”
耶耶耶?好一個惡女!打人在先已是不該,可她非但不知道歉,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也太太太……太囂張了吧!哪裡來的山野村姑,如此野蠻!
徐十三瞪大了眼,義憤填膺地辯道,爭取以理服人:“姑娘,這三更半夜的,不好好在家待著,卻來這等荒山野嶺晃悠,成何體統?再者,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能隨意傷人?好在在下並非計較之人,就此罷了,不予追究,你速速回家去吧!”
由指責轉化為勸導,徐十三不禁對自己心胸如此廣闊而感到驕傲,一種偉大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在樂陶陶地自我欣賞了半晌之後,他轉而面向對方,期待從她臉上看到感動與讚歎的神情。然而,再次事與願違的是,徐十三非但沒能從對方的面容上讀出崇拜的意味,反而見到一雙漠視的眼。
那女子也不答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即便低下頭去,繼續她的挖坑大計。
徐十三討了個沒趣,只有摸摸鼻子一邊待著去了。
一時間,靜謐的暗夜之中,只聽得鐵鍬敲擊著泥土的聲音,這倒給這空曠陰森的荒墳之中,憑添上一絲活氣。雖然墳地仍舊是那個墳地,雖然仍舊處在夜半時分,但見那女子一下又一下地挖掘著,徐十三覺得這荒郊野嶺的,似乎沒有先前那般可怕了。
好歹是多了個大活人兒,這讓徐十三安心了不少。想到這裡,他舒了一口氣,倒開始感謝起那黑衣女子來。而之前發生的矛盾,也就不那麼值得在意了。這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個大男人,幹看著女子累死累活地挖地做事,這怎麼也看不過去啊。
“咳,”徐十三清了清喉嚨,好心地想要幫上一把,“這位姑娘,可需在下搭把手?”
“好啊。”那女子竟連客套話也沒一句,毫不猶豫地將鐵鍬拋給了他,“看著,接好了!”
“啊?!”萬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幹脆地就將活兒轉手給他,徐十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曾經打中他的頭的“兇器”,再度直衝著他的腦門飛來。這嚇得他往後連退數步,好不容易才避了開去,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來,又讓徐十三心裡有點不痛快了,不由得小聲嘟囔了一句“好蠻的女人”。可是,先前話已經說出了口,想到男子漢大丈夫豈有食言之理,他只有不情不願地拾起了地上的鐵鍬,晃晃悠悠地走到那女子面前,“該往哪兒挖?”
“這裡。”女子也不多話,只用腳尖點了點地,指示位置。
“哦。”徐十三想也沒想地應了聲,使足了勁兒就把鍬子往地上砸。可剛挖了兩下,卻又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說不上來的滋味。好似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可偏生就是想不起來。
總覺得怪寒磣的。徐十三一邊挖一邊這麼覺著。突然,心頭有什麼閃過,讓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愣了一愣後,他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繼而忍不住驚叫出聲:“這下面是個墳啊!”
“是啊,沒錯。”那女子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這番從容的回答讓徐十三幾欲昏厥。“鋃鐺”一聲丟開了手中的罪證,他慌亂地向後連跳了好幾步想從墳頭的範圍退出去。手忙腳亂、慌慌張張的後果,就是腳下一絆,一頭栽倒在墳堆旁,仆倒在地。
徐十三忙不迭地想站起身子,可剛將臉孔從泥土中拔出來,就見眼前赫然一尊清冷石碑,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駭人。他頓時覺得身上一涼,汗如雨下,霎時間全身力氣盡數流失,便這般伏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喂,”那女子倒好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