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只是後來見地畝寬闊,荒蕪可惜,朝廷便令官員丈量,封堆界限,除了交給與軍民租種外,每營還存留五十五項等,奪勇等十二營存留六百六十七頃九十二畝用來牧放。如今卻稱這些田畝盡行佃種,如果不是營官私自召佃,那就是巡青人役盜賣或勢家佔拒,眾人不敢聲言,所以請皇帝差官逐一查明,果有侵欺,即將歷年管收花利之人並管營等官治罪。
只見張侖神色凝重地拱手說道:“臣以為此事應下兵部覆議。”
此時,一旁的王瓊也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皇帝施禮後說道:““啟奏陛下,臣附議英國公所言。”
蔣冕也上前一步道:“啟奏陛下,中原耕種,並無戰馬,故歷朝均設馬政,漢、唐、宋皆是如此,不過蓋有不同,漢朝使民放牧而賣與官。唐朝則設牧官放馬而供於民。到宋朝。開始承唐制,後則使民畜牧蓄,其後則開市,交易與夷狄,伏望太祖、太宗則兼用漢、唐、宋之制度。今日御史言草場之弊端,恐不僅於此。”
陳敬聞言心中暗道:張忠要倒黴了。
朱厚照仍是面帶笑容,道:“議論草場,怎麼忽地攀扯到馬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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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冕道:“啟奏陛下,非攀扯馬政,而是二者本就是一。”
王瓊道:“蔣學士之言,臣不能苟同,御史李儼所言乃是侵佔草場事,何干馬政耶?”
蔣冕卻不理睬直接對著皇帝道:“陛下,朝廷雖設太僕寺、苑馬寺管理馬政,但禁內又有御馬監,提天子十二閒之政,我朝有制,御馬監掌管內府馬政,牧馬、草場分內之事,至今仍管三場,草料不足,購置草料,出納之間,耗費萬金,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營官為私、勢家侵佔,不正是獲利之故?伏惟陛下察之、納之,杜絕弊端。”
朱厚照手指輕輕敲著案子,思索著,忽然發現楊廷和還沒發聲,於是問道:“楊先生如何計較?”
楊廷和麵色凝重地說道:“啟奏陛下,草場一事牽涉本就甚廣,此中不僅有營官、恐還有貴戚,甚至連宮裡也牽涉進去,蔣學士之言,不無道理。”
朱厚照聽後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應當嚴查。”
就這麼輕易地答應了?眾人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但誰也不敢多言。
於是陳敬、蘇進分置硃筆、朱硯,片紙數張,交於楊廷和,楊廷和便根據與皇帝召對之間議定之案書與片紙上面,陳敬接過又交與皇帝。
朱厚照接過後,目光掃過其上的文字,見紙上書:下都察院覆議。”他不假思索,隨即提起硃筆,又在都察院三字旁親批三字:“及兵部”。
朱厚照笑道:“今日議事尚可,吃茶。”
話音剛落,劉全忠等一眾內侍便手捧香茗魚貫而入。英國公張侖、內閣大臣楊廷和、蔣冕、毛紀等人紛紛起身向皇帝謝恩。
君臣吃茶期間,有內侍道:“御馬監張忠求見。”
眾臣聞言心中暗道,這麼巧?他來做甚?
朱厚照道:“宣。”
於是乎,張忠恭恭敬敬地被傳喚進入暖閣。只見暖閣內數位大臣皆在,然而張忠卻對他們視若無睹,直接行至御前,雙膝跪地,畢恭畢敬地向皇帝行禮,並高聲說道::“啟奏萬歲爺,奴婢甚為御馬監太監,清查諸處草場,有內官內使人等侵佔該十二處,其有私役軍士耕種者、借與有力之家耕種者,以致草場窄狹,,奴婢不敢擅專,乞萬歲爺下詔查之。”
在場的張侖、楊廷和、蔣冕、毛紀以及王瓊等人臉上紛紛流露出驚訝不已的神色。
此刻眾人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皇帝對於此事答應得如此爽快,敢情早就胸有成竹有所準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