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恬追隨著他挺拔如松的背影鑽進了那方寸之地:“你不會是要走後門吧?”
“你說呢。”
“沒有加班費免談。”
“鑽進錢眼了?”
她正要回嘴,他豎起食指壓了一下嘴唇,似乎電話打通了,她連忙噤聲。
“喂,周遠寧嗎,我顧君齊。”
那端的人含糊不清地說了什麼,顧君齊毫無誠意地回了一句“抱歉”。
他望了望身旁的甘恬,女人正盯著電梯光可鑑人的內壁,顧君齊對著手機譏笑道:“誰有空關心周方予睡沒睡,把電話給她,不醒就踹醒,反正你也做過更差勁的事。”
甘恬不由得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裡罵了句,渣男與渣男的對決。
“你的‘好妹妹’要採訪我,有些事必須徵求金枝玉葉的周大小姐同意。”
“雜誌名?忘了。”
話音剛落,肩膀被人戳了戳,顧君齊一轉頭就見甘恬正對著他做口型。
與電話中好友猜測的雜誌名吻合。
“對,《花間集》,採訪我的人我要自己挑。”
“周大小姐若是發脾氣,我就報出你的名號頂罪。”
“周總從小沒少對顧某插刀子吧,行,我掛了。”
顧君齊笑著哼了一聲,掐斷電話。
掏出鑰匙開啟公寓的門,顧君齊頭也不回地走進玄關:“甘編輯,就地採訪吧。”
甘恬愣愣地瞪著他的背影:“現在?可我什麼都沒準備。”
“那是你的事。”他脫下大衣,解開兩手袖口的扣子,“我明天只想拍照,不想接受採訪。”
不僅脾氣大,架子也大,誰讓她只是小小的員工呢,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甘恬無可奈何地妥協:“稍等,我去準備一下。”
她回家找到幾本樣刊,又找來記事本和記號筆,抱在懷中回到顧君齊的家。
每期採訪的題目大同小異,甘恬卻無從下手。
顧君齊像是看出她的為難般,閒閒開口道:“你就當作是聊天。”
面對問十句答一句的語言功能障礙者,她哪兒知道該從哪個話題聊起,若是一個不小心惹得他生氣或者踩中他的雷區,她又該怎麼謝罪?
甘恬在心中嚎叫,她清了清嗓子說:“能先請顧先生自我介紹一下嗎?”
他極其配合地開了腔:“顧君齊,即將二十九歲,男,養了一隻貓。”不等她說話,顧君齊便一臉鄙夷,“真蠢的對話,像相親一樣的開場白。”
坐在沙發對面的甘恬“誒”了幾聲,旋開筆帽在本子上記了幾筆:“原來你這麼老。”
“……”顧君齊竭力忍下掐住她的臉的衝動,他揪了揪喵喵的肚皮,“你貴庚?”
甘恬仰著腦袋想了想,模仿他的語氣道:“即將二十五。”
他輕嗤:“也沒小我多少。”
“三歲一個代溝。”甘恬嘩啦啦地翻著前幾期的樣刊,問了一個比較正式的話題,“請問在顧先生的眼中,飛行員對於你自己有何種意義?”
顧君齊僵著臉鬧彆扭般答道:“沒意義,工作而已。”
“對岱城的航天事業有何看法?”
“沒看法。”
甘恬連連問了幾個工作相關的問題,得到的都是簡短且無用的回答。
氣不過,她抄起手邊的印花抱枕扔過去:“你這樣讓我怎麼寫通稿?”
他側身躲過飛來的抱枕,冷哼一聲:“你就不能歸結為個人特色嗎?”
“納西塞斯都沒你自戀。”
“那就中止專訪,皆大歡喜。”
“……顧先生,對不起,我錯了。”
算了,甘恬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