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青年也故作猶豫之色,沉吟半晌,狠很一砸牌,“龜兒子的,老子舍了這條命,陪你們玩兒了,要贏就贏個痛快,要輸就輸個精光。”
說罷,又衝薛向道:“老兄,再借借你運氣,咱一起發一把?”
“薛向,人賣燒餅的來了,出來給人結賬。”
就在這時,蕭依依喊出聲來。
原本,蕭大記者站一邊半晌,就是想看,薛向如何弄錢給人結燒餅錢,可沒想到那長髮青年,上來就送了薛向十元。
這種牌局的把戲,她看過編輯部裡的同志做過的專題,知道這路人弄牌的法門,方才,這長髮青年甩牌時,她眼睛就盯著這人的袖子。
果然,甩牌霎那,長髮青年袖裡、手裡的兩張牌,急速交換了一下,這才有了薛向中彩。
要不然,哪裡這麼巧,薛向點哪張牌,哪張牌就中的。
如此一來,她便知道這幫人的主意打到薛向頭上來了,更可恨的是這姓薛的還渾身不知,傻乎乎地和要吃他的老虎,稱兄道弟打得火熱,沒由來地叫蕭大記者起火。
她原想不管這傢伙的,讓他跌個大坑,可陡然想的,這傢伙身上就一塊值錢的手錶了,若這玩意兒也讓人騙走,下了火車站,在這茫茫人海,陌生城市,豈不孤苦無依。
蕭大記者也不知道怎麼會想這許多,恰好見那貨郎挑著薛向要的燒餅,鹹蛋進門,便喝出聲來。
蕭依依一聲喊出,滿場不爽!
長髮青年、墨鏡中年,金鍊胖子臉色同時一白,後邊圍觀的也罵罵咧咧,生怕這熱鬧中斷,更有人喊道:“叫喚甚,沒瞧見你家漢子在忙,你這作堂客的(川話中的老婆),把賬結一下不就行了。”
薛向卻站起身來,衝那邊的貨郎招了招手,其實,他手裡就誆來的十元,哪裡夠錢結賬,這番動作不過是釣魚罷了。
果然,他這一站起來,那長髮青年身子頓時如彈簧一般,射了起來,隨手卷了兩張大團結,窩成一團,抬手就朝貨郎砸去,“拿取,別來煩我兄弟,多的錢就不用著了。”
十斤燒餅,五十個鹹蛋,這年月,合計也不過十一二元,兩張大團結足足超了一大半,那貨郎聽說不用找了,歡喜得直抓耳撓腮,似乎他也瞧出那邊正有著大熱鬧,便也不再出聲,老老實實提溜了竹籃,在一旁靜等。
“這怎麼話說的,這多不好意思……”
薛向滿臉歉意,沒口子衝那長髮青年致謝。
“行了,自家兄弟,客氣什麼,老哥我還指望這把,再借你老弟的火氣,發上一筆呢。”
說話兒,長髮青年便又伸手來拉薛向。
薛向猶豫半晌,便又蹲了下來,看他這窩囊、蠢笨模樣,蕭大記者簡直要吐血。
就在這時,火車上的喇叭響了,“車上的旅客同志們請注意,本次列車的終點站錦官站就快到了,請大家拿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做好下車準備。”
喇叭這一喊,那墨鏡中年和金鍊胖子似乎更急了,不住地吆喝,抱怨。
那長髮青年也故作無奈,“成成成,我馬上開始,馬上開始。”說罷,又衝薛向道:“兄弟,開始了,開始了,雖然我借你火氣,可咱也不能玩兒感情牌呀,快盯著牌,我要開動了。”
說話兒,那長髮青年又如先前那般,先晾出兩黑一紅三張牌,便又邊吆喝。邊穿花蝴蝶般動作起手來。
數秒鐘後,長髮青年的手終於停止了變幻,三張牌穩穩落定,在紅布中央,排成一條線。
“請落注!”
長髮青年竟滿臉堅毅,再無了此前的輕鬆,似乎這一局豪賭,也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那墨鏡中年最是乾脆,當即就丟出三沓錢,落在最右端那張牌上。每一沓。皆是一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