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得體的微笑,說:“要不要我叫司機送你?”
她拒絕了,或許葉梓曼從未當她是對手,可也沒把她當朋友,這點她有自知之明。
在瑟瑟的寒風中打輛車回去,心底很亂,眼前都是他站在葉梓曼身後那淡然如水的表情,有種近乎上當受騙的感覺。
回去之後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越想越是亂,乾脆起來開啟燈。在燈下抄哲學書,叔本華的《人生的智慧》,抄寫能讓她心情平靜。
剛抄了兩行,手機響,號碼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的心在抗拒,情感卻讓她摁了接聽,耳邊只有簡短的兩個字:“開門!”
他在門外嗎?
她不知道是該感謝他沒有隨意摁門鈴擾民呢,還是該抑制住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見與不見在她一念之間,可是……,一切掙扎似是徒勞無益。
還在猶豫之中,他已經把電話掛掉了。
有風從開著的窗子裡飄了進來,捲起一陣寒意,她咬了咬嘴唇,過去把門拉開了,望著門口長身玉立的向瑞東,有些賭氣地說:“向先生,你走錯地方了。”
“是嗎?”他凝視她,神色恬淡,而後徑直進入,拿過她擱在案上的書,看了一眼,說:“叔本華?不錯,學到什麼了?”
很有些師長的意味,在他和她的關係之中,他一直遊刃有餘吧,她答:“顯示自己的聰明智慧就是間接指責別人的愚蠢與無能……”
“叔本華還說過另外一句話:在言辭或者表情流露出的憤怒和憎恨是徒勞無益的,你不知道嗎?”同樣是書中的句子,他就略帶嘲諷。
她承認在辯解方面遠不如他,他是斯坦福大學的高材生,而她不過是讀專科院校,良好的家境和出身又給了他最好的受教育的程度,當然還有聰明與智慧。
她不再言語,但眼神裡帶著陌生的疏離。
他抱過她,語氣很軟,說:“很擔心我,是吧?我讓你受委屈了。”
她眼睛有些潮溼,可是不願意就這麼相處著,卑微的活在他的施捨當中,她做不到。
她用力地想掙脫,他了解她心裡的牴觸,緊攬著不放,一陣後,她屈服於他的兇蠻。
“他們說有個女子一直在工地外等了一天,我猜是你,然後就明白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裡了。”他把她抱在膝上,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讓她把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怎麼樣了,我說工地上的人都救出來了嗎?”她問,擔心是一種什麼情緒,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當然不用放在心上,只是最親近的人才會有擔心吧。
“還好,九點多的時候就都被救出來送往醫院了,我剛從醫院那邊過來。”他揉著太陽穴,露出倦怠的笑容,看她的眼神卻溫柔。
“吃飯了嗎?要不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她想,他一定還沒有來得及吃飯。
他“嗯”了一聲,放開了她,笑意繾惓,好像他來她這兒只是為了這麼一頓飯。
等面端過來的時候,他卻已經睡著了,像一個孩子,呼吸沉穩。
她抱了床被子過來為他蓋上,剛要起身離開,他拉了她一把,她倒在沙發上,想起身,他已經把被子扯開,連同她一併卷在了懷裡。
她說:“面煮好……”
他“噓”了一聲,用嘴唇堵住了她餘下的聲音。
也沒做什麼,就是長長的吻,而後攬著她睡去,很溫暖的懷抱,可以暫時忘卻寒冷。
顧恩笑很久以後一直在想,人窮其一生想要的,不就是一個可以取暖的懷抱,至於別的,都是從這個懷抱裡衍生出來的奢求。
清晨,向瑞東起身離開,那時,顧恩笑還在睡夢中,也許她一直在做著一個很香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