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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 10

了嗎,本來兩處廠子拿著有困難,可一說是愛國華僑回來投資,我再做些努力,事情就順了。蕭然的事,麻煩的可能性有多大?」 梁思申笑道:「做生意哪兒存在什麼友誼第一。楊巡,我看你都快在飯桌上幸災樂禍了。」 「哈哈,當然,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怎麼能不幸災樂禍。有沒有辦法解決?」 「我又不是神仙。合同定下的事,哪是說反就反的。蕭然有本事,找他爸透過其他途徑解決,誰知道呢。」 楊巡卻笑道:「難。我這回因為跟你合資,聽人反覆教育我:外資無小事。蕭的父親再有來頭,也不敢在涉外大事上亂來,我等著看好戲。」 梁思申笑道:「可看著他被日本人欺負,我又心有不甘。看他自己的造化,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咦,你說的兩家廠還挺市中心的啊。」 「這地方是涉外區,你看你住的涉外三星級賓館就在前面不遠,附近還有一家海員俱樂部,這塊在造的是另一家三星級賓館,過橋那兒準備造四星級賓館,是我提醒他們造的。這附近還有不少機關大院。我看著這樣的地方挺不錯,唯一不好的是這兩家廠中間有條馬路穿過,不曉得能不能想辦法把它們合起來。下車看看嗎?」 「當然。」梁思申等車一停就跳了下去,楊巡都來不及遵循禮儀給梁思申開車門,每次都那樣。但楊巡伸手從後面抄了一件風衣,出來遞給梁思申。梁思申跳下車後正感覺有些夜寒,看到這風衣忍不住一笑,披在身上。 兩人沿著馬路走去工廠,沒想到一家工廠的一個車間還開著夜班,可兩人走進去,看到蒼白螢光燈下,倒有一半的人坐在柳條筐上聊天喝茶打撲克。梁思申想到資料表明這家工廠在職工人一百二十五個,退休工人一百五十個,等於一個工人要養一點幾個退休工人。這樣一家毫無優勢的老廠,背負如此沉重的包袱,還怎麼前進,在職職工當然得過且過混日子了。 兩人粗粗看了下便出來,走到外面,楊巡解釋說:「這家廠有些本事的人,要不停薪留職,要不請長期病假,都出去自找活路,留下這些女的老的磨這一個月一百多塊錢的工資,可能這幾天又有活了,才開個夜班。」 「你資料裡說,我們不用接手這批工人,確定?」 「這些人怎麼能要,你管嚴點,他們到你家門口滾釘板,你開除他,他帶一家老少來你家吃飯,你催他們工作,他們總有辦法偷懶,你又不能人盯人地管,這些都老油條了,像你一個女孩子進來,他們能把你氣哭。這些人又沒什麼技術,可讓做清潔衛生他們還不幹呢,怕被人瞧低了。我食品市場開業時候用過這種人。我跟二輕局談,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要,全下崗,我們出錢買斷工齡。」 楊巡見梁思申似乎聽不懂的樣子,忙又解釋道:「意思是以後你的工人和這家廠再也不相干,沒工作了,但我把工人以前工作的工齡花錢買斷……這個你可能不懂,這邊人的退休工資是根據工齡來計算的。」 「買斷!」梁思申聳聳肩,「聽上去挺可怕。好像工人進了企業,就生是企業的人,死是企業的鬼一樣,出來還得買斷彼此關係。真搞不懂彼此都怎麼想的。不過已經比兩年前好,兩年前我們諮詢的時候,都說人和廠打包一起賣。嚇退好多人。楊巡,如果二輕局堅持人和廠不能分離的話,我們寧可不要這專案,人的包袱是無底洞。」 楊巡本來以為梁思申這個心地挺好的人會擔心下崗工人以後日子怎麼過,可沒想到梁思申對買斷都挺有腹誹,楊巡轉念一想,對了,梁思申來自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對此早見怪不怪。他又領梁思申看馬路對面的另一家廠,這家只有門衛在,裡面黑咕隆咚。兩人粗粗看一下就出來,到路燈下拿出地圖印證。 梁思申道:「可惜,這兒離商業中心到底還有段距離。我總覺得你的方案不可行。不過先買下再說,市區地段的地皮總是稀缺資源。」 「為什麼是稀缺資源?」但楊巡問出,便明白梁思申的意思,笑道,「對,就那麼塊巴掌大的地方,你割一塊我割一塊,沒幾天就瓜分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