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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 04

抓也讓縣長抓,抓之前我得跟縣長說道說道政策。」 士根憂心忡忡:「東寶,跟你說了,縣長不是那麼好見的,別你還在縣府大院等縣長,人家小門衛早一個電話打給公社。你要儲存實力,別計較眼前得失,稻種一季不好,還有明年。只要你沒事,沒讓公社押走,給老猢猻十個膽也不敢坐你的位置。」 「老猢猻見我一嚇就走,不用給他苦膽他也不敢再次造反。士根哥,你別再勸我,我想個辦法。」說著,便和衣倒在士根的床上,反正天熱,不用被子也無所謂。 士根見此只好閉嘴,換作春節時候他可能還會嗤之以鼻,認為雷東寶太過輕敵,不懂輕重緩急,但是半年看下來,他看到雷東寶有他所不具備的磅礴勇氣和銳氣,而很多他以前以為很傳統的固有勢力,總是在這種有點莽撞的勇氣之下化為一戳就破的紙老虎。他想,或許,雷東寶思考之後會得出最好的方案。士根小心,又進進出出趴窗戶牆頭往外看了動靜之後,才放心回屋打算再與雷東寶討論。 但沒想到回到床邊,卻分明聽到雷東寶從黑暗中傳出來的鼾聲。士根有點懊惱,這算怎麼回事,人家替他操心,他倒是什麼事都沒有倒下就睡,東寶到底有沒有好的打算?士根無奈也只得睡覺。但床鋪被雷東寶佔了一半,他只好找來一把凳子,將腳擱凳子上很不舒服地將就著睡。 士根才迷迷糊糊,卻被一陣搖晃搖醒,耳邊傳來急促的聲音:「哎,士根哥,士根,你怎麼睡著?這麼大事你還睡得著?快起來,有行動。」 真是賊喊捉賊,士根翻身起來,迷糊著雙眼道:「你做夢還是醒著?明明看著你打鼾我才睡的。」 「我睡著了嗎?不可能,我在想事。」 士根心裡嘀咕,有這麼想事的嗎。但脖子早被雷東寶一把攬了過去,如此這般這般地吩咐了一通。士根聽完很是不信:「這太兒戲點吧?領導會見你?領導會不會見面就罵我們不嚴肅?」 雷東寶環眼眯成細眼,狡黠地笑:「會,以前部隊領導喜歡的就是這調調兒。」口氣裡滿是不容置疑。 士根將信將疑,但立即靈貓一般出門行動了。雷東寶不便出面,反而佔著士根的板床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天一亮就飛車去紅衛大隊,告訴宋運萍情況有變,他得去縣裡辦事,帶媽過來見面的日子延後。 宋運萍本來見了雷東寶還低著眼皮不肯出聲,一聽此話,心細如髮的她立刻覺察有異,她幾乎已經瞭解雷東寶的性情,今天是他做夢都在盼的好日子,他怎麼捨得輕易放棄,除非是他家或者小雷家大隊出了大事。宋運萍追問雷東寶這是怎麼回事,雷東寶裝作一臉滿不在乎,他不願讓宋運萍為他操心。但是他又敵不過宋運萍的溫柔攻勢,在宋運萍抽絲剝繭式的追問下,他只得投降,道出事情原委,以及他即將奔赴縣裡要做的事。 宋運萍異常擔心,雖然她知道雷東寶做的事符合國家政策,可是,天高皇帝遠,這年頭政策又是一天一變樣,誰知道今天的政策又怎麼樣了呢?宋運萍要雷東寶等著,她拿上腳踏車一起去撐腰,但雷東寶不讓,雷東寶說她跟著他心軟,潑不出大膽,又叫宋運萍千萬別悄悄跟著,免得他一心兩用。 宋運萍無奈,羞澀也不顧了,硬是拉雷東寶坐下,端來一盆水要雷東寶洗乾淨頭臉,又要雷東寶脫下昨天傍晚洗澡後換上而今已是穿得熟軟的布襯衫,她飛快敲碎爐子裡的煤餅,鉗火燙的煤塊放進熨斗,將雷東寶的襯衫洗出來熨平,又親手替他將袖子整整齊齊挽上,看著整齊了,這才放雷東寶走。 雷東寶再次騎車上路,昨晚最後的一絲擔憂也消失殆盡,心中充滿必勝的決心和信心。他身後有那麼多人在支援他,包括運萍,包括雷士根連夜聯絡起來磚廠的那些兄弟,包括四眼會計等大隊幹部。有他帶頭,老猢猻之類在小雷家哪裡還有橫行的空間。 宋運萍等雷東寶上路,將煤餅爐封了,兔料槽裡塞上足夠的蒸麥麩皮和青草,桌上留下一張字條給爸媽,自己鼓起勇氣,顧不得羞澀了,騎車去小雷家大隊,她想第一時間知道雷東寶的好歹,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