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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不過是流寇劫道,你身為唐國公府的戰將,如何能摻合其中,若是日後教人翻搗抖落出來,豈不壞了二郎的名聲。至於究竟是打殺了誰人的兵丁,打了誰人的臉面,與我們又何干?待有人查尋起來,那二百來個草寇早已無跡可尋,皆散入唐國公府,成了府兵。況且私自遣使兵將做著暗底下的買賣,始作俑者即便吃了大虧,又怎敢出頭言語一句。”

提到二郎的名聲,英華輕聲吸了一口氣,默然立於一側,再不作聲,安靜地觀著狹谷中的戰況。因下面那些受了重創在先,再經不得紅了眼的莽漢們的猛擊,不多時便被利落趕緊地收拾了。魯阿六點算了一下,活口只剩了十來個,若不是那位看似病弱的小郎吩咐留幾個活口,這十多人恐是早已遭了擊殺。

魯阿六志滿意得地指揮了方才未參戰的另百來人,將那些貨廂開啟一一驗看了,果真是一匹匹的粗布,說是粗布,品相質感卻是上乘的,兵荒馬亂中甚是難得。眾人忙將未損壞或損壞不大的馬車自亂石間驅趕出去,手忙腳亂地搬倒起來。

“你便接著往金城郡趕路,到了地方老老實實告知主家,貨遭劫了,可聽明白了?”魯阿六拍著一名領頭車伕的脖子,在他耳邊大聲說著。那車伕劫後餘生,又懼怕主家責罰他丟了貨,臉上說不出是喜還是哭,一臉古怪表情,連連點頭。

剛想揣他走,魯阿六忽又想起了甚麼,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又將他拎回到自己面前,在懷中一陣摸索,掏出一方提了字的絹帕抖開來,“可識得字?”

那車伕縮著脖子點點頭,魯阿六將絹帕塞到他手中,令他展開念來。車伕抖著手和聲音念道:“籊籊竹竿,以釣於淇。豈不爾思,遠莫致之。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遠兄弟父母。”

甚麼勞什子詩,這般繞口。那病弱的嬌氣阿郎好生奇怪,劫了東西不就完了麼,卻還要傳遞甚麼帕子。魯阿六全然聽不懂絹帕上說些甚麼,心內暗自嘀咕了一陣,面上卻擺出滿意的神色,依著吩咐照搬道:“這便對了。將這帕子好好交予你主家的那位顧娘子,務必請她過目了。她若不看,你便念予她聽。若不好生辦了,某便連同你家人皆不繞過,可聽明白了?”

車伕忙不迭地點頭,收好絹帕,懷著驚懼擔憂地上路,接著往金城郡趕路。L

☆、第八十三章 人心所歸(一)

那為首的車伕到底沒敢跨進校尉府,自入了金城關,在校尉府外徘徊了整整一日。若是照實了說,光一塊舊帕子,如何能明證那些貨品的丟失與自己無關,那位顧娘子的手段,他光是想著,也不覺寒慄。他們這些人本沒撈著一星半點子的好,倒反要替人受難,何苦來的。

左右一同來的十來個人皆不是校尉府的人,幾人一合議,遂尋來一個不相干的乞兒,把話和絹帕一併都予了他,又另許了他幾個錢,哄著他說入內辦了差,還得有賞。

乞兒笑嘻嘻地去叫門,十來個車伕皆自散了去。再說那乞兒叫門,如何叫得動,門口的小廝死活不理會,直往外攆他。乞兒因惦念著裡頭的賞錢,扯開了嗓門,按著方才車伕所授,嚷起來,“江都來的粗布儘教人……”這小廝也是個伶俐的,一聽這話,心知不好,忙捂住乞兒的口,不教他胡亂喊叫。

這般一鬧騰,絹帕才到了顧二孃的手中,再四散了去尋人,早沒了那幾個車伕的影蹤,門口的小廝只得先將那小廝押至她跟前,令他原原本本地把事說了。顧二孃怒從心頭起,一時沒把持住,竟晃了幾晃,跌坐在錦靠上。乞兒猶等著討賞錢,卻被兩個豪僕架著扔出了校尉府。

顧二孃展開絹帕,瞪著上頭的字跡,仿若當面見了穆清,雙眼直瞪得要沁出血來,忽又陰仄仄冷笑起來,喃喃自語道:“那些白粗布,便聊表我一番心意,權當是予你長子的隨葬了,可還滿意?”言畢捏著絹帕。抬手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