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發不可收拾。
憂患這種東西在人心裡的變化是循序漸進潛移默化的,伊始就如同是細雨潤無聲,不仔細去品味根本難以察覺。以前她來過這裡兩回,第一次是看秦作堂,這人本來就和她沒什麼關係,他再落魄再痛苦也不干她的事;第二回是來看陸執,名義上的父女,對她不壞除了逼著她替嫁這事,總得來說沒什麼感情,自然也不會放心上。但是,這次不同,這次來看的是她的男人,她未來孩子的爹,情況就和以前大不相同,她會不安會擔心會憂慮會暴躁,想起明曄這個人會覺得特別噁心。
她在著天牢門口站的久了,有人就開始不耐煩。
“娘娘,請移駕!”
甚至有人動手來扯她,陸瑾佩笑笑,便踏上了鳳輦。
壽昌宮門口三三兩兩的有官員走出來,見到她的車駕和見了瘟神似的行了禮匆匆地走遠了。
看起來明曄把議事之所挪來了這裡,真是太有意思了。
陸瑾佩下了輦緩步往裡頭走,見明曄坐在正殿裡伏案奮筆疾書也沒理他徑直進了裡間,匆匆瞧了一眼帶出來的紙卷便付之一炬。
明曄這個時候閒閒地走了進來,看她倚在美人靠上喝茶便道:“浴殿的水燒好了,去一去晦氣,然後我陪你去挑幾隻貓可好?”
陸瑾佩頭也沒抬,淡淡地道:“啊,晦氣,那你去吧,我怕那一殿的水都不夠你用的。”
明曄也不和她生氣,笑著取走了她手裡的杯子飲了一口:“我睡得時候聞不慣你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這麼說,今晚關於反抗又要來場持久戰,而且結果似乎還不怎麼樂觀。
陸瑾佩撣撣袖子道:“不喜歡你可以不來,來了你就克服一下。”
明曄笑道:“這事還真克服不了,對了,你剛才在燒什麼?”
☆、第84章 一場留宿引發的危機
“紙。”
明曄奇怪地向她望過來,“好端端的燒什麼紙,他給你的?”
“嗯,寫給我的情詩,還有一張,你要不要看?”陸瑾佩一邊喝茶,一邊睜著眼睛說瞎話。
說瞎話完全是一門很有技巧性的藝術,因為針對不同種類的人說出的話完全不同。如果對方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輩,那麼瞎話隨意編,只要你能前後圓上就算是大功告成;而如果對方是個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人,那麼瞎話編的就要有講究了,含蓄中半真半假,不能叫對方明顯覺得你在愚弄他的智慧。
而對於明曄這種成精的雞血青年,陸瑾佩對編瞎話這種事情抱的希望也並不大,只要讓對方半信半疑也就算成功了,燒的是秦作庭給她的紙不錯,可惜不是情詩。
明曄這些天對於她時而順從時而添堵的愛好摸得一清二楚,只是想不明白她這麼分裂到底是處於何種目的,因此對她就萬分警惕。所以,她在燒東西,在燒一張紙,而且是秦作庭給她的,承認的如此之快壓根就沒信過,更別提所謂的情詩。
不過,她不信他是一回事,他不信她是另一回事,怎麼說過些日子兩個人就要大婚了,而且這個媳婦還是自己選的,儘管過程曲折了一些但好歹還算是你情我願的一樁正常婚姻。他成過一次親,那時候年紀小,對待妻子的態度並不如現在成熟。他想女人總喜歡耍點小聰明藏一些秘密,就當是一種情趣,自然不會計較太多,她不和他說他就不問,她同他鬧他就接招,反正一輩子那麼長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
陸瑾佩並不知道明曄雄心勃勃的長遠規劃,她倒是知道但凡在這朝中舉足輕重的男人,無論面相生得多麼的好,多麼的妙,他們的內心都有那麼一片陰暗潮溼可供某些物種生長的地方。
譬如自家大哥,那麼實誠和直率的人,曾有那麼一天,在她在街上遇到他領著三四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