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居然一點詫異的模樣都沒有,除了她早知道天海的存在,否則他找不出任何理由。
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四天展期很快過去,一如張可慄預料的,做牛做馬做粗工,而且因為展場很吵,必須扯著嗓子講話,搞得她都有點“燒聲”。
身體很疲累,精神壓力也很大——手機一直有簡訊進來,同事託她買這買那,居然還有白目問她會不會順便去普羅旺斯,她想買精油,最好巴黎跟普羅旺斯有這麼近,吼,她是出差,又不是出國跑單幫,哪來這麼多訂單啊。
然後這四天,前夫大人偶爾會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光看著她,看得她有點發毛……真是。
算了,半個小時後,展館的門就會拉下來,明天這個時間她就已經在飛機上了,她決定……敵不動,我不動,拿出裝蒜本事熬過剩下時間……回到臺北,她要立刻飛奔去寵物旅館接毛毛,光想就知道,毛毛看到她時一定又是搖到尾巴快要掉下來的程度。
最後的三十分鐘在張可慄熱切的期待中終於過去了。
喔耶。
她趕緊用臨時抱佛腳學的簡單法文指揮工人搬搬拆拆,隨著東仕區塊越來越空,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當最後一張椅子搬走時,她真的覺得可以聽到天使唱歌了。
“你看起來很開心嘛。”朱天郡的聲音傳來。
張可慄頭也不抬,繼續在單據上勾勾寫寫,“那當然。”我又不像你這麼容易不開心。
這四天的聯展,其實東仕得到的評價不錯,但朱天郡的笑臉卻始終沒展開過——他以前沒這麼難搞啊,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她甚至一度懷疑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會出現在這裡可是皇上欽點的,照理說應該不是她的問題……但他看她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研究的,懷疑的,若有所思的……
還好只有四天,如果展期是一個月,她一定會馬上下跪求他不要再這樣看著她,害她心裡很毛。
朱天郡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都處理好了?”
報告長官,“都處理好了。”
“沒有遺漏?”
報告長官,“完全沒有。”
她能在東仕待四年可也不是吃素的,面對朱天郡的疑問,張可慄像個小兵般的一樣一樣說明,如此……這般……已經確認……對方回覆……啪啦啪啦一大堆。
終於,前夫大人滿意了,點點頭,“很好,晚上記得不要遲到。”
晚上?遲到?
面對她的問號眼,朱天郡儼然不太高興,“晚上在賓麗飯店有酒會,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
她……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啊……
完了,她沒有帶禮服。沒預約做頭髮,沒帶任何像樣的首飾……
我……當然記得,正想跟經理報告,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先回飯店做準備。“媽媽啊,拜託飯店的髮型沙龍千萬要有位置,還有一定要有合適她尺寸的服裝,首飾首飾,可是她現在連自己要穿什麼都不知道,是要怎麼租首飾?
一獲得皇上恩准,張可慄飛奔著跑出會場,攔了輛計程車往飯店開去,一路上開始猛打電話。
感謝商務手機的便利,在抵達飯店前她已經先預約好一名髮型師,也挑了三套禮服試穿,至於首飾,因為禮服都是黑色的,因此決定搭配萬年好用的珍珠項鍊跟垂墜耳環。
晚上七點,她美美的出現在賓麗飯店。
進入宴會廳前,張可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髮型師將她的長髮挽了髮髻,禮服是v領緞面,鎖骨很美好,腰線也很美好,低調,簡單,脖子上的珍珠項鍊映得她的臉更溫潤。
張可慄對著那映著倒影的玻璃門想,比起大學時的畢業舞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