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又道:“戰事雖則平息,可要料理的後續事務還很多,想來朝廷那邊不久後也會有旨意傳來,咱們須得小心應對。”
寧湛話音一落,寧沅面色便是一凜,他倒是漏掉了朝廷、皇上,這些可都是站在寧湛一邊的,與他可沒有半點交情。
“好了,瞧你們兄弟幾個聊得這般投契,菜都冷了,快些吃吧!”
阮氏覺著氣氛有些不對,趕忙出來圓場,蕭懷素便也笑著點頭,“還是二嫂周到。”又遞了包銀的象牙筷給寧湛,“咱們好久沒坐在一起用飯了,等吃過之後你們兄弟再長談可好?”
寧湛接過筷子,目帶溫和地對蕭懷素點了點頭。
之後的這一頓飯倒是吃得寂靜無聲,白漣漪還暗暗對蕭懷素擠了擠眼,卻被她搖頭止住了,再低頭時眉宇間已經多了幾分心事。
看來寧沅的針鋒相對不是她的錯覺,即使她不想與二房起了嫌隙,可如今這樣恐怕也再回不到從前。
第二日寧家兄弟幾個便去料理戰場的後續事務,女眷們照樣呆在府中。
阮氏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避著蕭懷素,也拘著一雙兒女不往“歸園”跑。
倒是姜姨娘與馬晴雯被關在自己苑落裡哭得聲嘶力竭,隔著好遠都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可憐了啟哥兒!”
蕭懷素撫額感嘆了一聲,啟哥兒是寧灃與馬晴雯的兒子,如今也是四歲有餘,正是懵懂的年紀卻要經歷這樣的慘事,這對他的人生一定會產生重大的影響。
可寧灃去世,等待著姜姨娘與馬晴雯的結果也一定不是好的,將來啟哥兒又要何去何從?
是繼續養在寧家,還是……
蕭懷素也有些煩惱,她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可若是養大了啟哥兒,將來他反倒恨上了他們這又算什麼?
夜裡等著寧湛回府,蕭懷素又將這事說與他聽,“不然尋個親戚將啟哥兒給送走,也免得他將來記事了心懷恨意,這與誰都是不好。”
“這事先緩緩。”
寧湛目含深意地握住了蕭懷素的手,低聲道:“朝廷來人了。”
“真來了?”
蕭懷素微微一驚,這些人倒是來得不早不晚,戰事結束就到了,可不正是巧嗎?
“可是帶著軍隊來的?”
蕭懷素又問了一句,其實她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為了西北的內亂就出動朝廷的軍隊,勞命傷財不說,恐怕也實非朝廷所願。
“沒有。”
寧湛搖了搖頭,“特使明天就能到達西安府,今兒個是使人先來傳了信。”說罷又握緊了蕭懷素的手,感嘆了一聲,“到底離開之後已是不一樣了,皇上待我再不如從前。”
新舊臣子的更迭,皇上跟前自然有了其他的寵臣,不見面情誼就會慢慢變淡,古今皆同。
寧湛雖則是有些傷感,但到底明白這個事實。
“那這次可會問你的罪?”
蕭懷素咬了咬唇,略有些擔憂地看向寧湛。
“不知道,只有待明天作分曉了!”
寧湛長長地嘆了一聲,雙手枕在腦後,腳一抬便仰倒在了床榻上。
他能夠明白為什麼這次特使來沒有軍隊跟隨,只怕哪一邊獲勝,皇上都會有不同的處理方法,並不是一味地偏幫於他。
雖然知道這是帝王之術,可想著從前在軍中的情誼,也不免有些傷懷。
“別想那麼多了,”蕭懷素輕輕地倚在寧湛的胸口上,有一下沒一下地伸手撫慰著他,“君臣有別,咱們本來就沒有寄望朝廷做些什麼,如今只盼著責罰不要過重,這便是好的了。”
西北妄自發動內亂,這已經屬於違法的行為,皇上的責罰是一定的,眼下就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