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顫抖著。
她的力氣已經完全支透,倘若再來一群狼她也不能跳起來應付了,只能束以待斃。小動物奔過來,朝著她叫喚著,用前肢踢蹬著她,似乎想讓她起來。
然而風無凌躺在地上,全身死寂,甚至連眼皮都累得不能閉合,她望著被樹林劈叉成不規則圖形的天空,忽然頭暈目眩,連天空的景象都不能看清,然而腦海中的景象卻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她看到了她站在雲高涯上,崖底是密密麻麻的武林人,皆持著弓箭對準了她。她放肆地大笑,即使身上已經多處受傷,但是對於她毫無影響。身後死屍大片,一批批地人衝上山崖,一批批地被她殺死,終於,在她對付三位武林大長老時,顧長風持著天元劍毫無預料地衝出來,狠狠地插在她心口上。
她沒提防他,她從來沒提防他,於是讓他得了手,她對上他的眼,只看到深深的仇恨的火花,帶著他多年的隱忍已成毒焰,此時皆噴射出來,激烈綻放著。那一刻她才知道,這個沉默的男人,一向溫柔聽話,默默呆在她身邊伺候她的男人,對她心懷著這麼深沉的恨意。
她狂怒,猛然發揮幾乎從未使用過的《嶽毅典籍》最高層功力,頭髮衣裙猛然飛舞起來,面目凌厲,把眼前的男人震飛出去,而後甩動衣袖,開始山崩地裂。
她即便是死了,也絕對不會讓這些人好過,她絕對讓他們陪葬,讓全天下的人都跟著她陪葬!她張狂地笑著,放肆的地毀滅雲高涯,直到武林的三位長老齊齊跳起來出掌把她擊下懸崖。
雲高涯的背後,是萬丈深淵,往日雲海繚繞,她總愛站在那兒迎著落日的金輝,看潮起潮落,看夕陽西下,沒想到那一日,她竟是落入那樣的地方,終於陪著落日沉寂,陪著落日永生,從此天下再無風無凌,從此天下再無天尊教、紅水崖。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想起這些,大概是快死了吧,人唯有在臨死前總會想起過往的悲痛,她穿越到異世,本以為能逃過死劫,卻沒想到,仍是難逃死劫,難逃死劫!
想她風無凌一世張狂,竟然是死在幾匹畜生口上,她怎麼甘心,她怎麼甘心,她是風無凌,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即便穿越到異世,這天下還等著她爭霸,她到那兒都要開闢出一片天下,怎麼能輕易地死了!
風無凌想用力握起拳頭振作,可是完全沒動靜,想不到她已經虛弱至此,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天旋地轉,在陷入黑暗前,她看到前方發起一團亮光,那是一種夕陽般的柔和的金色的亮光,緩緩地蔓延照射到她身上。又彷彿回到了雲高涯,她一個人沐浴著金輝,靜謐地看夕陽,沒有任何人打擾……她終於伴隨著這個安詳的夢境陷入黑暗。
…… ……
藥膳粥,藥香。
風無凌是在聞到藥膳粥的香味才醒過來的,然而依然疲憊得睜不開眼,只隱約聽見有人道:“垣修帶回來的這個人是什麼來歷?是否為我族類?”一個男子的聲音,透著一絲妖媚的詭異。而且講的居然是人話,一瞬間讓她以為回到了原世界,但仔細一聽便又覺得不可能,他講著我族類,只怕這裡還在神古界了。
“若是我族類,能進化成人形,只怕修為不一般,這樣的人對付起來需要費些力氣,然而神醫觀她脈象,卻說非常奇特,只怕並非我族類。若非我族類,能長成人形的只怕是異界的人類了,近些年,神古界似乎常有人類亂入,若只是一個人類,你還怕些什麼,區區一個人類還怕難對付?”另一個女子的聲音,同樣說著人話,聲音還算和悅,然而聽她說話的語氣總覺得森森。
“哼,人類?有趣的人類,弱小的人類,的確不必值得一提。”男子妖媚地輕笑一聲,“且不管她什麼來歷,即便是我們麒麟族的人,入了我們祈雲山莊,就甭想再出去了。”
兩人說著,低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