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回去……”
雲笙聞言,直覺五雷轟頂,眼前發黑,身體站不穩的晃了兩下,勾起嘴角,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乾巴巴的說道:“小七,今天可不是愚人節,我媽身體好得很,而且我們家在鄉下,車子那麼少,怎麼可能出車禍?你別開我玩笑,好不好?”
話剛說完,眼淚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安小七抬手想要抹掉她臉上的淚水,可是越擦越多,遂揪著她往屋內走去,“阿笙,走,收拾東西,我送你去車站。”
安小七把人送到車站,見她精神恍惚,不放心,索性買了兩張車票,跟著雲笙一起回老家。
晚上八點,兩人拖著行李站在了村子入口處,遠遠的看見老家門口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淒涼的哀樂正透過喇叭傳了過來,一聲一聲的,聽得雲笙渾身發抖,直墜地獄。
雲笙跪在靈堂裡,看著躺在冰棺裡的母親,無聲地哭,雲父跪坐在一旁,佝僂背,面色黑黃,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不止。
聽人說,她母親今天早上接到郵局電話,說有他們家的包裹,母親騎電動車去的,據說,回來的路上因為血壓突然升高,導致突發腦出血,撞上一輛麵包車……
雲笙知道母親有高血壓的,但是一直在吃降壓片,血壓一直穩定,從未發生過突然升高的情況,此次突然出事,用排除法很快便能猜到原因在哪裡,情緒激動所致,而癥結必定是那份包裹。
雲笙問父親那份包裹在哪裡?父親搖頭,說包裹丟了,她又問知道是誰寄的嗎?父親說不知道……
第二日,家裡請了八音鼓手過來,院子也搭起了靈棚,村上的那男女女都來幫忙辦喪事。雲笙和父親心頭悲痛,但依然打起精神,白天迎接來弔唁的親戚,晚上守夜,整整兩天沒有合過眼,直到把母親的骨灰下葬之後,才知道累。
送走親戚,送走來幫忙的左鄰右舍,雲笙關上院子的門,看著空蕩凋敝的家,眼睛一黑,終於昏了過去。
第二天,醒過來事,雲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轉頭髮現逸安抓著她的手,正趴在床邊睡覺,感覺到響動,他醒了過來,問道:“雲笙,要喝水嗎?”
雲笙搖頭,“逸安,你怎麼來了?”話說完,她才覺得自己聲音嘶啞難聽,像是有砂礫在磨。
“我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後來我打小七的電話,才知道你媽媽出事了。”逸安在她身後墊了兩個靠枕,扶著她坐了起來,“抱歉,雲笙,我來遲了。”
雲笙愣愣地凝視著逸安,他看上去還是那麼俊美無雙,只是下巴一圈青黑的鬍子茬,還有皺巴巴的襯衫顯示他來得肯定很匆忙,而且眼圈青黑,眼中血絲糾結,可見他很長時間沒睡了。
“逸安,我沒有媽媽了。”雲笙突然伸手,緊緊抓住逸安的袖子,像是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脆弱而無助。
“對不起,雲笙,我應該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逸安伸手將她攬進懷中,輕輕拍著她不停顫抖的脊背,“對不起……”
雲笙眨著痠痛的眼睛,淚水大滴大滴直往下掉,片刻,便浸溼了逸安的肩頭,逸安心揪著,疼得厲害,懷中的孩子怎麼能這麼讓他心疼?明明已經悲痛欲絕,卻不哭出聲,只是默默地掉眼淚。
雲父佝僂著身子,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手上捏著一根菸,沒有點著,屋內的抽泣聲斷斷續續,像是要哭岔了氣一般,他的女兒跟她母親一樣,性子一樣,連哭的方式都是一樣,默默的,無聲的掉眼淚。
想著她母親臨死之前,手裡攥著的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雲父就覺得她母親死得太冤了,那張照片連人影都看不清,怎麼就能斷定是她家阿笙呢?
雲笙因為重感冒,加上勞累悲傷過度,在醫院裡修養了兩天,又因為學校還有課,她不得不告別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