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感覺實在很怪異。雖然她與這人從見面起就敵對,又憎惡他的殘忍好殺,但是一直以來,他對待自己都和顏悅色,著實不錯,現在看著他這樣離去,只覺得……他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北門天關一戰敗給陸游,現在又輸給了陸游的弟子,而且輸的樣子還這等難看,根本是還沒出手就被瞬殺。這樣的恥辱,對任何習武之人都是重大打擊,特別是對方還這樣不留情面地恥笑,想想真是替他難過。
上頭刺耳的狂笑聲仍然不住傳來,妮兒心中一惱,縱身便往小山崗上飛過去。
落在山崗上,除了那正在發出討厭笑聲的銀髮男子,就是與他同行的那個藍衫人,右掌平伸,一道微弱光芒正從其中緩緩消失,看來剛才的光罩便是出於他手中。
妮兒就這麼心情怪異地注視著山崗上的兩人,不能肯定自己的另一個疑問到底對不對。
花次郎這個名字,曾經聽有雪吹噓過,就是與兄長、源五郎結義於暹羅的那個男人。雖然他鼻青臉腫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很糗,怎樣都與自己聽到的那人形象不符,但是大笑的那種狂妄態度,還有那頭銀白色的長髮,應該就是沒有錯。
這人就是……劍仙?
他的武功應該很強啊?什麼人能把他傷成這個樣子?明明已經遠赴海外的他,為什麼會到這個日本漁村來?還有,他笑的聲音,真是很討厭啊……
“喂!別再笑了,人都已經走了,你鬼笑鬼笑地給誰聽啊?”
對救命恩人這樣說話似乎不太妥當,但妮兒一時間也想不到這麼多,大步衝上去,指著鼻子就罵。
笑聲停止了。
李煜偏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妮兒,雖然沒有半分惡意,可是看在妮兒眼中,仍是覺得在這人面前,自己好像很卑微一樣。江湖人都說他當初敗在陸游手上,這真是見鬼,雖然自己對強天位境界不是很瞭解,但打死都不相信陸游能接下適才破地分海的驚世一劍,要不然天草也不會被驚得不戰而走,如果和陸游對戰時也是這麼一劍,早就把白鹿洞夷為平地了。
“喂……你……幹什麼又不笑了?”
感覺確實是很奇怪,當他意態張狂地大笑,自己聽得很不順耳,但是當他現在停住笑聲,朝這邊看來,一雙渺遠的眼神,像是看到了自己,又像是全無所見,這感覺……真是讓人不好受啊。
“唉……不管有多開心,一個失去意識的人倘若還能笑,那就真的很好笑了……”
說話的,是李煜身後的藍衫人,而妮兒很快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連續幾聲淒厲的骨肉爆響,似乎是骨頭在體內迸斷的聲音,而從密集頻率聽來,恐怕斷成了個十七八截都大有可能,跟著,大量血雨似乎從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激噴出來,在整個人被一片深紅血色籠罩住的同時,頹然往前倒去。
“啊~~!”
妮兒很少像現在這樣子發出尖叫,但是在過往的戰鬥經驗中,卻也幾乎不曾看到這樣的慘狀,腦裡一亂,尖叫聲就喊了出來,第一個念頭就是:除非有乙太不滅體,不然這麼重的傷,必死無疑。
幸好,此刻在場的人不是隻有妮兒,而若非事先有所洞悉,他也不會拋下應該趕往絹之國的旅程,閒閒地隨這師弟萬里西來……
“啊?”
同樣是一聲驚叫,卻不是為著恐懼與驚惶,而是迷惘不解。發生時間太過短暫,妮兒甚至無法清楚說出自己看到了什麼,只是依稀記得,那個長得很好看的藍衫男子再次平舉右掌,五指成爪,跟著,正在狂噴中的血霧忽然倒飛回去,破損衣衫也在瞬間復原,就連那些骨爆聲都以奇怪的頻率重響一次。
一切彷彿在作夢,而且還是一場時間倒錯的怪夢,當妮兒揉揉眼睛,只看到銀髮男子又好端端的站在面前,眼神渺遠地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