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自己年輕時,也未必有這樣的瘋狂傲氣,眼下因為年歲增長,火氣消褪,自然就更加不如。而這股狂氣與花天邪那小子又不同,是真正有著強橫實力,並且賭上一己性命的行為。
一個人肯拚著性命來做事,無論他的作法正確與否,總是能煥發著最大的光與熱,縱然成不了與永恆同在的太陽,但是那瞬間劃破夜空的流星光輝,卻足以灼熱人們的視線。
當時若非諾言所限,自己其實很想親赴大陸,會一會這顆流星。如果真的看得順眼,就點撥於他,將他送進天位後,先去找陸老兒了清恩怨,再來與自己一戰,如此豈不快哉?
後來聽說他在陸老兒手裡慘敗,從此埋名江湖,落拓為生,心下不禁惋惜,而在自己重踏風之大陸時,這人又已遠揚海外,失之交臂,未有機會與他一會,把酒論劍,實在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卻是想不到會在這種時候,在自己國家的一個偏僻漁村裡,遇到了這個不應出現在此的男人,而且還無比倨傲地向己挑釁,令得戰鬥無法避免。
傳說中,這男人使著一種叫做“青蓮劍歌”的美麗劍法。
傳說中,這男人有著劍仙的絕俗稱號。
傳說中,這男人生著一頭銀亮的長髮。
傳說中,這男人的名字……叫做李煜。
(為什麼他們兩個人一直對看不說話啊?我還以為他們馬上就會動手了呢!)
站得大老遠,妮兒看著那邊對峙不動的兩人,大感好奇。
本來為擒捉自己而來的天草四郎,在聽到那個自稱“花次郎”的男子報名後,就一語不發地飄身穿破屋子,飛掠到漁村旁邊的一個小山崗上。這裡畢竟是天草四郎的國家,就算是平時出手毫無忌憚的他,一定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天位戰,損傷到無辜的同胞吧?
對比起與自己初見時,辣手屠殺龍族與平民百姓的兇狠樣子,這還真是不公平的差別待遇啊……
那個花次郎也跟著追出去了,就與天草四郎對峙在那小山崗上,氣氛很奇怪地彼此互看著。
突發的狀況,令得天草四郎一時間也顧不了自己,不過自己並沒有趁機逃走的打算。能讓兩名高手因己而決鬥,這可是生為女子之身的無上榮耀,怎麼能放棄為其中一方吶喊助威的機會,偷偷跑掉呢?
只不過,這應該是為著自己而戰的兩人,上山崗對立之後,就沒再往自己這邊看上半眼,實在是很掃興啊……
山崗之上,卻是完全兩樣的氣氛。天草四郎看著眼前的對手,同時也將目光往下瞥去,尋找那適才與李煜同行的那名藍衫男子,適才聽他喊李煜師弟,顯然也是白鹿洞門下,就不知道是陸老兒門下七弟子中的哪一個了?
“和你同行的是你師兄?陸老兒門下弟子裡,周公瑾人在海牙,他是陶潛?還是王右軍?”
將自己被海風吹亂的銀色長髮用絲線綁起,簡單的動作,卻有著旁人模仿不來的瀟灑,李煜面上露出一絲揶揄笑意,看在天草四郎眼中,更是說不出的怪異。
“何必在意?我師兄與白鹿洞無關,更是個從不上戰場的人,決定勝負的關鍵仍只是你我而已。”李煜道:“閒話已經沒有必要再說。傳聞北門天關一戰,你在劇鬥後落敗,我對這戰績很感興趣,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回答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很想知道,目前的白鹿洞中,還有誰能接我一劍。”
話才一說完,立刻就動手了。劍芒綻放,彷彿是一道流星從手中揮灑出去,卻在離手之後立即黯然無光,沒有了原先的耀目氣勢。
聽對手那樣說話,天草四郎本就已在續勁提防,卻忽然覺得一道大力湧來,把自己猛往後推去。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這種力量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