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了馬。
“新婦起轎。”喜媒婆唱喏道。
從丹霞山到鶴州顧家大宅的路不近,坐馬車還需要半天,這坐轎靠的是人力,兩條腿肯定比不過四條腳,顧晞知又怕走得太快,顛得許俏君難受,這行進的速度就更慢了。
半天的路,足足走了近一天的時間,酉時初,花轎穩穩地落在了到了顧家大宅外,鞭炮齊鳴,喜樂合奏,顧晞知依習俗上前踹了三下轎門。
“請新婦下轎。”喜媒婆掀起了轎簾,春詩和全福婆婆一起攙扶許俏君下轎。
許俏君的腳一踩著紅氈上,全福婆婆順勢把結著同心結的紅綢塞進她的手中,顧晞知握著了紅綢的另一頭,領著許俏君往大門。
“新娘子,跨火盆!”喜媒婆道。
許俏君從燃著小火的銅盆前跨了過去。
“跨過火盆,日子紅紅火火。”
“新娘子,跨馬鞍!”喜媒婆道。
圍觀的人群裡嘰嘰喳喳地在說著什麼,因喜樂聲的干擾,許俏君聽不清,習武的顧晞知耳力過人,字字聽得清楚。
“不是說顧小六有隱疾,才拖到這麼大年紀也不娶妻的,怎麼突然就娶妻了?”
“你這還不懂,娶妻是為了遮人耳目啊,要不然,怎麼會娶一個遠地方的鄉下丫頭。”
“這鄉下丫頭的腰肢纖細如柳,不知道模樣長得怎麼樣?”
“再長得美,也比不過顧小六啊。”那些人發出一陣猥瑣的壞笑。
新婚三日無大小,鬧得越歡過得越久長,就算他們說話下流,旁的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顧晞知神情未變,笑意依然,心中暗惱。
進了佈置得紅紅火火的大廳堂裡,許俏君垂著頭,用的餘光左右掃了掃,一大堆的鞋子,顧家人還真多。
顧老太爺、顧李氏、顧大老爺和顧雲氏端坐正位之上。四人都在笑,但誰真心誰假意,各自明白。
“一拜天地。”
喜媒婆和春詩扶著許俏君轉身,朝著進門的方向,下跪磕頭。
“二拜高堂。”
喜媒婆和春詩扶著許俏君又轉回去,下跪磕頭。
“夫妻對拜。”
許俏君側站著,微抬了抬,看到對面喜服下那雙銀絲繡著如意紋的紅色鞋子。
“禮成,送入洞房!”
一陣嬉笑聲,顧家的小輩和婢女們,簇擁著一對新人,往新房去。喜媒婆一邊走一邊唱著吉祥話,“一對紅燭在華堂,點起紅燭入洞房,上照金雞共斗府,下照玉龍配鳳凰。上點紅燭花,我把新人誇,新人昨晚在孃家,頭戴金花和銀花,今晚到婆家,頭戴寶貴花……”
新房離廳堂有一段距離,喜媒婆足足唱了三首送洞房,才到進新房。新房裡擺放著清一色的黃梨木傢俱,讓觀禮的人都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不是說是娶得是個貧窮的鄉下丫頭嗎?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手筆?”
“對外面講是孃家來鋪妝的,看這個樣子,肯定是顧小六貼補的。”
“顧小六對這鄉下丫頭,還蠻看重的。”
“不知道是什麼絕色?”
此時喜樂聲離得遠了,許俏君隱約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微皺了下眉,這顧家如他所言,並不和美。
喜媒婆扶許俏君在**上坐下,道:“請新郎挑起蓋頭,從此稱心如意!”
旁邊有人已將秤桿遞給顧晞知,他上前一挑,許俏君頭上的蓋頭被挑開了。許俏君臉上抹著厚厚的粉,根本看不清樣子,但眾人睜著眼睛說瞎話,誇新婦好容貌。
許俏君唇角微微上翹,她這個鬼相樣子,虧他們也能找出這麼多好詞來形容。
顧晞知在許俏君左側坐下,手似無意地的放在了她的手上,寬大的衣袖遮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