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如山的屍體,久伍長嘯,揪起餘年的頭髮讓他和自己對視,餘年只看見了一張極其猙獰的面孔。
“你真當以為,我只會輕功只會逃跑?哈哈哈哈!餘年啊餘年,你心機也不小,你那獨步天下的武功如果不是檸檬大人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居然只傳了外半部給我,而內功心法卻一直藏著掖著,不過也罷,如今我習得檸檬大人的心法,也不需要你那狗屁功法了!”
這一刻的久伍,陌生至極,餘年很難相信,也很難想象,這久伍的隱忍程度,他的資質真的一般,餘年一直不相信久伍能成功習得自己的功法,可久伍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激怒了餘年的好勝心,讓餘年把看家的本領拿了出來,而久伍的資質對餘年的功法卻極為契合。
當時的久伍就知道,如果自己表現出進步飛快的現象的話,餘年不一定會教下去,所以他在裝,他在忍,忍得最後,就連自己也忘了,原來他還有這麼一身本領,如果不是檸檬老怪的點化,恐怕他還在沉寂在自己的謊言之中。
不久之後,久伍走了,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如果你不想再看見像這老和尚一樣的下場,你就乖乖的當一條流浪狗。我久伍絕不會為難你,哈哈哈哈哈!”
大火如同一頭洪荒猛獸,不斷騰起的黑煙彷彿是在宣告這這裡生人勿近,時而噼裡啪啦的炸響參雜著滾滾熱浪襲到餘年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生疼,不遠處傳來一聲長嘆,隨後,便是一聲略為熟悉的聲音,悠長而又淒涼。
“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間太淒涼。”
果不其然,一位馱著墓碑的老者出現了,他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餘年身邊,緩緩將背後的石碑放下,餘年沒有回頭,而且慘慘一笑:“您這是給我送墓碑來了?”
墓誌銘往地下席地而坐:“不不不,這墓碑,屬於法正。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資格。”
“我連擁有墓碑的資格都沒了?”餘年反問。
墓誌銘抬手往餘年眉心一點:“你身上的所有殺氣,煞氣,如今已經消散得七七八八,你的一切,都被他所替代,所以本屬於你的墓碑,你的罪孽,現在已經被他所繼承。”
餘年也沒問為什麼墓誌銘能知道那麼多,而是問:“是因為我沒救下紀依雲?”
“你救了,也沒救。因為你的自大,害死了紀依雲,同樣害死了更多的人,他們即將承受的罪孽,也便到了你身上,你如今的這幅模樣,不是他給你的,而是紀依雲本該承受的。同樣,也是你應該承受的。”
“你是神仙嗎?”餘年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童顏鶴髮的老者,其實他一直有疑問,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但是卻從未出手過一次,來歷也極其不明,誰也沒能徹底調查過他,他的種種行為,都讓人無比的費解。
墓誌銘抬眼看了一眼餘年:“神仙?若世間真當有,也不會是我,我,不過也是一個罪人,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贖罪罷了,又何來神仙之說?”
“贖罪嗎?”餘年若有所思的回頭看著身前的大火,他也迷茫了,這世間有人都在犯罪,也有人在不斷的贖罪,那麼自己的定義到底是什麼,而自己出現在這裡,也是為了什麼?這人的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苟活?
墓誌銘沒有打算停留,而是緩緩的放好墓碑,立在寺門前,走前給餘年留了一句話:“你之前捨去自己的救贖機會,讓給了別人,她們倆的命運,也會因此受到改變,你的前途如今已經回到了你手上。”
墓誌銘說的話,同樣的雲裡霧裡的,讓人不知所云,餘年也不去想,因為現在自己的腦子,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了,再研磨墓誌銘的這句話,恐怕自己也吃不消了。
呆呆的看著那場大火,直到官府來到,直到大火散去,直到這白龍寺化作灰燼,餘年才從跪著的姿勢站了起來,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