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停留在下坡前的高峰,總不至於因為一點小事兒而形同陌路。她不敢想秦宇再見她的時候會對她說什麼,哪一種回應都必不會令她好受。她曾在他身邊幾年,對方從未叫她嘗過如履薄冰的滋味,這一刻她卻一夜盡嘗。
褚曉楠突然想宿醉,反正人已經無比的清醒,倒不如出去找點事做,聊以自/慰。
洗手間冰冷的流水從掌心裡拍到臉上,從面板一直冷到心底。褚曉楠發著抖,告誡自己振作精神,世界沒了任何一個人都還可以很美好。可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又使她忍不住清醒計算秦宇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聯絡她,這種長時間的隔絕從未有過。以前無論他在哪兒,或她在哪兒,每天都少不了秦宇的盯梢,好像有一刻她脫離了他的掌控都會令他發狂。
但現在手機上悄無聲息,只有林非非不斷打入的電話,和路燁曾經投進來的一條微信。
長點出息吧褚曉楠。
她這樣想著,已經抓了一件皮草老老實實穿好,戴上墨鏡,戴著口罩,全副武裝,取了鑰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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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在z大後門左拐的第二條街上,褚曉楠念大學的時候是這裡的常客。
Z大是國內名副其實的造星工場,這間獨佔了一棟三層別墅的酒吧也是各路明星常常光顧的地方,喝酒的時候總會遇見驚喜,所以褚曉楠推門進來的時候除了多吸引了些眼光外,也並沒有其他不同。
酒吧的酒保在褚曉楠站在吧檯的時候就認出了她,看著她有點驚訝,這大小姐白天剛秀過恩愛,深夜就一個人來買醉?
但酒吧的老闆是褚曉楠的好友,他還不至於蠢到去挖褚曉楠的隱私而使自己因八卦丟了工作。他試探的靠近她一點,問道:“您今天喝點什麼?”
褚曉楠要的全是烈酒,數量不少。完了拿出筆在一個小本子上籤了字,揮手說回頭讓你們老闆來問我要錢。她一分錢也沒帶,所以才選了這麼一個熟人的地盤喝霸王酒。
轉身上了三樓,選了個安靜的隔段坐下來。服務員上來送酒,她隨口要了一根菸,夾在微微顫抖的指間。她把臉貼向厚厚的透著寒氣的玻璃,從玻璃裡看見自己顯露出一絲病態的臉,妝容褪盡,一點兒也不好看。褚曉楠嘴裡嘁了一聲,急匆匆把煙塞進唇間,在身上四處摸打火機,卻看到桌子旁邊遞過來一隻手,按住一絲火光湊到她面前。褚曉楠低下頭,也不用看來人是誰,在第一縷煙霧冒出來的時候把煙拿下,開門見山道:“我和他大概徹底完了。”
蘇如今收回手,有些驚訝地看對方,一句話也沒說,在褚曉楠對面坐下來。
他給自己點了根菸,吸了一口,回味了一下,才淡淡道,“怎麼呢?”
褚曉楠煩躁的揉揉頭髮,搖搖頭,“我要是知道,我還來你這兒幹什麼?”
蘇如今是這家酒吧的老闆,褚曉楠買酒上樓的時候他接到酒保的電話,電話裡說她只有一個人,狀態看上去很不好,怕她出事兒,喊他過來。
“我看到你和路燁的新聞了,今天的。”他拿著ipad調出新聞頁面,放在她面前,“因為這個?不能吧,以前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今哥,他這兩天理都不理我,有什麼事兒都是透過林非非,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她眯了眯眼,“不對,前兩天秦叔過生日,他親爹過生日,喊我去吃飯,也是讓林非非通知我,他是不是有病?你說他什麼意思?”
蘇如今溫和的笑笑,“這就是你今天來我這兒買醉的原因?褚曉楠你醒醒吧,你這麼貼著他有什麼意思,你們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她使勁兒拍著桌子,悶聲不響,手疼。
覺察到自己失態,她又默默坐下,說了聲對不起。蘇如今嘆口氣,知道她的氣不是衝他,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