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麗霞的五七過了、斷七過了、百日過了,白家也終究是沒有提起婚禮的事,倒是周綵鳳和白向前上門來接林之夏去白家,他們的意思是既然結婚了,就沒有一直住在孃家的道理,之前他們不說,是因為體諒林之夏的孝心,但這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家寶是上門女婿呢,白家丟不起這個人。
於是,林之夏便大部分時間都住在了白家。
白家寶對林之夏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他和他的父親白向前是一樣的人,總覺得老婆嘛,那就是他們的附屬品,他需要的是她賢良淑德,在家裡照顧好家裡的一切,在外頭給足男人的面子。
說的好聽,白家寶是一家四星級酒店的保安經理,說的不好聽,那就是一群混混的頭,平日裡雖然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但私底下和“兄弟們”不但菸酒都來,說話也是離了對方的母親和生殖器就不會講話似的。
不過,好在白家寶生了一副不錯的樣貌,不但受那些實習生的歡迎,也受一些姐姐的歡迎,這事,大概周綵鳳也是知道的,因為有一次林之夏買了菜回白家的時候,路過樓下廣場,她婆婆周綵鳳正在和人擺龍門陣,她聽到她婆婆說:“你還別說,我兒子就是有本事,娶老婆一分錢不出,不要車不要房也不要彩禮……”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因為和她閒聊的人看到了拎著菜的林之夏,便用手碰了碰她,努努嘴讓她看身後,周綵鳳轉身見是林之夏,立刻堆起了笑容,“阿夏,你怎麼還去買菜了,我早上買了,今晚就咱們娘倆,吃不了那麼多菜。”
“你們先聊,我們兒媳婦回來了,我要做飯去了。”說著,便挽著林之夏的胳膊往家走去,彷彿母女一般的親熱。
林之夏抽了兩次胳膊,沒有抽出來,便只好忍著到了家。
因為只有她和周綵鳳吃飯,周綵鳳也就沒有做新的菜,只是把冰箱裡的菜拿出來熱了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做的,四季豆都已經有些發黑了,紅燒肉硬的就像千年不腐的殭屍似的,林之夏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碗。
周綵鳳看她放下了碗,邊吃邊道:“阿夏,你可別學外頭那些女的,動不動就減肥,太瘦了不好生孩子的,說起來,你和家寶領證也半年多了,肚子就沒有動靜?我們那時候啊,都講究個入門見喜。”
周綵鳳特別喜歡翻老皇曆,每次說話動不動就是他們那時候,彷彿古墓裡的黃腸題湊,存在的意義便是保護屍體的惡臭。
林之夏只好敷衍道,“沒有……”
“你啊,抓緊點,只有生了孩子,男人的心才會安定下來。”周綵鳳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風乾的紅燒肉和有黑斑的四季豆,“而且啊,早點生孩子就能恢復的好,你都三十了,再不生是高齡產婦了……”
“媽,我知道了,我會跟家寶說的。”林之夏實在不願意和婆婆探討這種話題,這既讓她覺得尷尬,也讓她覺得被冒犯。她只是結了個婚,卻弄的好像她賣給了他們家似的。
但是明顯周綵鳳並不想放過她,“還有啊,你那個工作老是加班,工廠又遠,這樣你怎麼照顧家寶啊,我和你爸商量了下,覺得你還是早點辭了吧。”
林之夏壓住了內心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媽生病的時候借了點錢,總是要還的,我也不好意思跟家寶拿……”
“你說什麼?”周綵鳳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她放下手中的飯碗又問了一遍,“你媽看病還借錢了?要我說啊,都是晚期了,根本沒必要,現在倒好,人沒留住,錢也沒了……”
“媽,這錢我自己會還的!”林之夏覺得實在聽不下去了,起身便回了她和白家寶的臥室。
白家寶今天值班,不過他似乎值班的日子特別多,一個月總有七八天要值班的。林之夏拿起手機想給他發個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