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法高出玉琳好幾截的他,來到人間好幾日,尚不能適應這座繁華複雜的人間,而自幼就住在神界,時時刻刻總是有他護著的玉琳,它又怎能適應?以它那麼倔的性子來看,既是私逃出神界,那麼就算是它在人間受了什麼委屈,它也決計不會吃不了苦地跑回神界找其他眾神哭訴,想必它定是像以往一樣,紅著眼、蜷縮著四肢,躲藏在哪個地方發抖,等著他去救它。得快點找到它才行。
抬手拭去額上曬出來的汗珠,聖棋深吸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在人群中走動,在走過廟街前一座人們搭建的把臺時,他猛然止住了步伐。好熟悉的感覺。
聖棋狐疑地轉過身,那股理不清、剪不斷,存在了數千年之久的熟悉感,直在他身上索繞不散,他一手撫著胸口抬首四下尋找,尋找那頭自他有了聖獸之身時,就一直與他相依為伴的獸,只因唯有身為同類的它,才會讓他有著這份無可取代的感覺。可眼前,並無任何會嚇著了凡人的獸,有的,就只是如川水般匯聚的人群,以及那名高座在把臺上,正為居民弘法講經的女子。四下都沒見著半點獸影的聖棋,不解地皺緊了一雙好看的劍眉,就在他想轉身到他處繼續尋找這份感覺的來源時,在他身後,又有股感覺,似條看不見的綿密線繩緊緊拉扯住他的腳步。覺得事有蹊蹺的聖棋,迅即回過頭,重新將他身旁人群裡的男女老幼全都仔細檢視過一回,在找不到時,他再次緩緩將目光移至那名坐在高處、有著一張不熟識面孔的女子身上。突然間,他兩眼煥然一亮,那股始終在他腦海裡徘徊不散的8惑,在他見著那名女子眉心間那抹天帝親烙的獸印後,霎時全天開雲散。怪不得……
怪不得任他在人間再怎麼找也找不到玉琳的下落,原來她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那頭麟,她早已脫去了獸身有了人身,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搖身一變成了個平凡的凡人……不,或許,也不該說她是個凡人。
再三聆聽著高坐在上方接受凡人膜拜的玉琳,正對底下信徒們所吐出的字字句句、神諭聖理,以及她又如何自己點座下的信徒們該如何奉神事神,聖祺氣抖的握緊了拳,狠狠的瞪向正在對凡人招搖撞騙、說的舌粲蓮花的玉琳,一團猛烈的怒火,立即在胸腹間叢叢燃燒,先前那些因她而產生的一籮筐又一籮筐的擔心,全被他扔到天外天去,轉眼間,改而演變成無計收拾的滔天烈焰。她居然成了神棍!
講經講了一早,說得口乾舌燥的玉琳,在弘法告一個段落後,被信徒們簇擁著下了祀臺,就在她接過一碗解渴的茶水,準備潤潤喉時,一陣颼颼刺骨的冷風,自她的身後刮來。“你竟有了人身……”
熟悉的語調方入耳,全身寒毛直豎的玉琳,登時身於僵直得有若石塊,直在心底大喊不妙的她,不太置信地反覆深深吸吐了好幾口後,這才怯怯地掉過頭,兩眼慢慢地、慢慢地將站在她身後的男子,自腳跟一點一滴地往上看去。一如她所猜想,眼前這個面色陰寒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同類,聖棋。要命,當真是他!
當下將茶碗往後一扔,打算先走為上的玉琳.顧不得在場有多少信徒在看,匆匆擠出人群.而已經來來回回被她氣炸幾重天的聖棋,在她拔腿就跑後,更是火冒三丈高地咬緊了牙。他怒聲朝她的背影大喝:“坐下!“猶如疾馳的野馬遭經繩套中般,在怒氣沖天的聖棋一吼完專克她的那句招牌禁語後,跑得飛快的玉琳當下兩腳一停,而後止不住衝勢地以面撲跌在地,兩手兩腳齊與地面做起最親密的接觸。“又來這一招……”跌得灰頭土臉的玉琳,忍著一身的疼爬起,不情不願地在眾人面前表演起恭謹的正跪坐姿。“你還敢跑?”大步大步走來找她清算的聖棋,氣白了一張臉,方走至她的身旁,劈頭就落下一記轟得她神清氣爽的響雷。“仙姑……“在場被他們倆嚇壞的信徒們,面面相覷之際,紛紛不解的出聲。“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