攏船靠岸,遙謂賊人曰:“所當殺乃我也!”時賊黨已梟壽首,從侍驚散。急子視弟屍身,仰天號哭,連呼:“冤哉!吾獲罪於父,而弟有何辜?請速速殺我。”賊中有認得世子者,仔細辨之,曰:“真冤殺矣!”遂並殺急子,將二首納於函中,奔復王命去訖。
衛人聞世子枉死,哭聲震天,舉國素縞,並慟悼伋、壽兄弟爭相赴死,詠詩嘆曰:“二子乘舟,汎汎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 二子乘舟,汎汎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白話文)
《詩經。國風。邶風。二子乘舟》
二子乘舟去出遊,隨波盪漾影悠悠。每當想起弟兄倆,心中湧出無限愁。
二子乘舟去遠方,隨波飄蕩影無蹤。每當想起弟兄倆,願無差池和禍殃。
夷姜從失寵以後,孤零零地居住在深宮別院裡,不能釋懷宣公對她忘情負義,終日以淚洗面,好在太子十分孝順,經常進宮陪伴著她。宣姜住在中宮,伋故意迴避不見,偶爾碰到便退在路邊站著,恭敬地向她行禮。
公子朔賄賂御醫,得知宣公有病,身體已經越來越差,恐怕是朝不保夕。又刺探母親心裡的隱憂,經常說些挑撥離間的話,撒謊說:“夷姜前天看到我,指桑罵槐,說我是狗孃養的,還說將來要殺了我們母子。”珏知道急子最聽他母親的話,而且夷姜對她懷有奪寵的仇恨,非常害怕宣公哪天一命嗚呼了,她和孩子們都沒有好日子過,所以跟小兒子朔合謀,每天在宣公面前捏造急子的壞話。
急子進宮探視母親,朔和公子壽在後院裡玩摔跤,突然撲通倒地,大聲尖叫起來,說腿骨斷了,痛得厲害。伋不知道他是假裝的,趕緊把朔背到內室。宣姜先藏在房間裡,衣衫不整地出來,扯著嗓門罵太子不懂禮儀,竟敢做出侵犯她的事來。急子解釋不清楚,慌忙退了出來。
宣公回來後,宣姜和朔母子二人跪在地上,悽悽怨怨地求宣公為他們做主。齊姜淚如雨下,哭得嗚嗚咽咽地說:“急子好不懂禮,假裝探視他母親,竟然想*我。虧得兒子拼死相救,才沒讓他得逞。”朔也跟著哭,扯謊說:“哥哥把我叫兒子,還說:你媽媽本來應該是我的妻子,衛公死了以後就該物歸原主,兒子你何必要攔著我呢?”宣公看著他倆說得言之鑿鑿,若有其事的樣子,怒氣衝衝地叫內侍召夷姜過來,數落她教子不嚴的罪過,並且傳令從今往後禁止任何人去探視她。
宣公後來想起以急子的為人,不應該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便召來公子壽詢問情況,壽回答說:“弟弟公子朔和我玩耍摔跤,倒在地上受傷了,太子哥哥把他背進房間,並沒發生別的事情。”又叫了幾個宮人來問,有侍從說:“聽到過王后罵人,然後看見急子慌慌忙忙地逃走,可能有這回事吧!”宣公於是更加厭惡太子了。
夷姜被宣公辱罵了一通,知道自己將要遭到永久的囚禁,不想再苟且活於人世,當天回去便上吊自殺了。急子因母親的去世萬分痛苦,暗地裡小聲哭泣。宣姜又毀謗他說:“太子已經立下了血誓,要我母子二人為夷姜償命,求您可憐可憐,保全我們母子的性命。”這孃兒倆白天晚上地輪番攛掇,宣公本來就已經老糊塗了,被他母子說定了主意,只是苦於無從下手,和他倆商議說:“太子行為檢點,沒有任何過失,而且衛國人向來都歸附於他,還是不能貿然廢立,殺掉他又恐怕會引起國家*。”公子朔提議說:“如果擔心沒有藉口殺他,不如借刀殺人,讓他死在荒郊野外,不就可以掩蓋民眾的耳目了嗎?”宣公聽從了朔的話,跟他母子商量妥當,假裝派遣急子出使齊國,給他白旄當作使節的標誌。公子朔又說:“衛國到齊國,需要先走水路,船到了莘野,必然要登陸再走旱路,在這裡設下埋伏,估計急子不會防備。”宣公同意了他的計謀,交給公子朔去安排人手。朔蓄養了幾百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