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夫人稟告道:“母親,江郎君勸著夫君把藥喝完了。”
章老夫人不動聲色的道:“知道了,去告訴大郎一聲,讓他不忙睡,預備預備要下船了。”
白子華小心翼翼的道:“是!”
等她走了,章老夫人才轉向遊氏,嘆息道:“叫遊夫人見笑了,老身這媳婦在閨閣裡就是個嬌弱的人兒,與犬子素來是琴瑟和諧的,犬子出事後,這孩子憂思過度……方才也沒能到甲板上迎一迎。”
“老夫人這話可就言重了。”遊氏忙道,“說起來這件事情都是小侄年幼無知,連累了令郎,也叫令媳跟著操心,方才令媳的樣子看著實在是……說起來這孩子也不是外人,我沒出閣時,與二嫂最是要好的,這事……唉!”
章老夫人苦笑了下,忽然想起來又解釋了一句,道:“厲陽江家的十七郎——說起來也是親戚,就是先江夫人的堂弟,犬子的知交好友,有意明年下場……”說到這兒,章老夫人面上露出一絲苦色,“正好與咱們的船一起來,這些日子犬子心緒不佳,多虧了他勸慰……方才他幫著照料犬子吃藥,倒是不及出去與諸位見禮,還請夫人莫要見怪才是。”
遊氏趕緊又和她客套——卓昭節一愣,江扶風也來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百戲班子
雖然遊氏已經決定不再安排林鶴望一行住進侯府,但場面上到底要邀上一邀的,章老夫人推辭後,她就順勢提出了蘭陵坊的別院,為了說服章老夫人,遊氏又透露出蘭陵坊裡本身就住了一位現在就供職於太醫院中的太醫。
果然章老夫人沒怎麼想就決定直接去別院安置。
遊家伯侄、林家母子還有媳婦、江扶風,一條船上這些個人,加上林鶴望需要照料,需要換藥和吃藥……東西可想而知,卓家四房晌午前上的船,一直到日影西下才到蘭陵坊的別院,從上到下都疲憊萬分。
即使如此,到底還是要客套完了才能告辭——別院這邊只是供林家人住的,遊霰、遊炬都是男子,章老夫人雖然被叫成老夫人了,但年紀其實和遊霰差不多,白子華再憔悴也正青春韶華,一同北上時兩家尚且分了船,到了長安自然更不好住一起了。
至於江扶風,在碼頭時就有大理正江楚直的人接了他走了。
帶著遊霰和遊炬回到侯府,到沈氏跟前請了安,老生常談的寒暄過了,由沈氏發話留遊霰和遊炬住在府中,這才能夠去四房,卓芳禮和遊氏顧不得疲憊,忙問起了事情的具體來龍去脈——畢竟兩地遙遠,信箋上也說不十分清楚,到底要問過了人才能肯定。
這麼問時,除了心腹之外的下人自然要被打發的,卓無憂、卓無忌也被打發,卓昭節本待也識趣的避開,不想卓芳禮卻叫住了她,沉聲道:“七娘留下來聽聽!”
卓昭節應了一聲——她知道卓芳禮是對自己在遊家的所學和養成的性情很不滿意,這是要親自教導了。
按說遊家這件事情雖然棘手,但遊煊的年紀放在了那裡,總不能叫他賠命罷?並且卓家、遊家的家勢也能穩壓林家一頭的,可不管是為了親戚的情面還是為了林鶴望士子的身份,強壓的處理都是最愚蠢的,這種需要手腕來處理的事情,卓芳禮希望女兒能夠好好的旁觀,好學著點兒。
遊氏看出他的意思,就默許了。
遊霰和遊炬一路陪著林家人北上,路上又不斷的沿岸尋訪名醫,遞帖求見請醫診治這些,總歸林鶴望受傷是因為遊煊的緣故,沒有叫林家老夫人和白子華兩個婦道人家去跑前跑後的道理,此刻也是疲憊萬分,何況在場的三個外甥年紀都長了,也無意隱瞞。
當下遊霰開口就道:“煊郎這次,是被人害了!”
其實之前信中說到遊煊壞了林鶴望的容貌時,卓家這邊也有些狐疑,此刻倒也不很奇怪,遊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