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沒有這樣了?
蘇染不記得了,也不想記得,過去的日子,如風一樣,吹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過多糾結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可以擁有的幸福,為什麼不緊緊抓住?
過去的浮華,錦衣玉食,錦衾良裘,她卻活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沒有做好而丟了容家的面子。
現在,簡單的房間,簡單的飯食,簡單的工作,她卻活的快活,蘇染感慨,也許人生的意義從來都不是物質的滿足,而是精神的追求。
思索著,蘇染沉沉的睡去。
容銘遠傷口疼痛,他不能舒展著躺平身體,卻依舊將蘇染抱在了懷中,這種充實的感覺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他所做的事情在這一刻彷彿都附加上了特別的意義。
他和她,經歷了那麼多事情,還可以這樣躺在一起,他還可以擁她入懷,老天何其眷顧!
月色迷人,同樣的月色下,喬雲深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面川流不息的車潮,整個城市如同被霓虹組成的光的世界,他們忙碌著,麻木的生活著,沒有人能體會他內心的孤獨。
桌子上,攤開的資料顯示,容銘遠早就已經出獄,而且,根據警察局那邊的反饋,他的罪證全部被不著痕跡的抹去,他現在已經是榕城的一個自由公民了。
喬雲深握緊了拳頭,他怎麼可以大意,怎麼可以疏忽了容銘遠的厲害呢?
輕敵就意味著給敵人打到自己的機會,這個道理他很早就懂了,現在,卻輕易的做出了這樣的事!
門外,有輕微的響動。
喬雲深皺眉,一雙銳利的眼睛看向門口,他聲音低沉的問:“誰?”
那人身體明顯的一僵,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儘量自然的說:“雲深啊,我是你爸爸。”
朱明華?
喬雲深皺眉,這麼晚了,他在這裡幹什麼?
喬雲深開啟燈,朱明華的老臉上堆滿了笑容:“是我。”
“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哦,我看看咱們這裡還有沒有門沒關,好鎖門回去休息。”
朱明華笑呵呵的,看著喬雲深的臉很是恭敬。
喬雲深放鬆下來,暗自嘲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他不過就是一個看門的,能有什麼威脅。
“你回去休息吧,這裡不用你管了。”
朱明華應了一聲,看了喬雲深一眼,轉身,剛想走,喬雲深又叫住了他:“等等。”
朱明華臉上的表情微妙,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其他,他扭回頭,問:“還有什麼事嗎?”
喬雲深沒有發現,朱明華的雙手緊握成拳,臉上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他看著桌子上的那疊資料,聲音如靜水,波瀾無驚:“能陪我喝一杯嗎?”
說完這句話,喬雲深也覺得自己可笑,他竟然會想要跟曾經自
tang己最看不上的人喝一杯。
可是現在,除了他,他又能給誰表現自己這樣的一面呢?在外面的眼中,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喬雲深永遠是冷靜理智的,怎麼會做借酒消愁這樣的事情。
他忘了,人之所以稱之為人而不是神,便是因為,人不可能永遠是理智的,總是有情緒需要發洩。
朱明華眼中含著詫異,他沒有聽錯吧?那個優雅高貴如王子一樣的男人在跟自己說,要跟自己喝一杯?
他愣了愣,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略帶著些不知所措,“那我這就去買些酒。”
喬雲深揮手,“不用了,你走吧,不用管我。”
朱明華莫名其妙的看了喬雲深一眼,還是離開了。
他早已經不再是自己隨手撿回去的那個懵懂少年,這個男人,城府深,手段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