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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之前的我從沒設想過與顧容易共同孕育孩子,但是在此時此刻,我忽然覺得很想再擁有一個孩子。

一個和顧容易的孩子。

正在這時,況達忽然跑過來,眉眼裡是從未有過的驚惶:“剛才醫院打來電話,說……說……”

“說什麼啊?”蘇羽催促。

況達咬牙道:“說容易所在醫療隊的車在進&入山區時遭遇了車禍,翻入河中,現在一車的人生死不明。”

他的話像是炮彈般打中我,瞬間擊碎了我的魂魄。

身邊發出了很多聲音——有碗碟破碎聲,有嗚嗚的痛苦聲,有低低的安慰聲。

那些聲音似乎離我很是遙遠,遠得都不像是真的。

這是夢嗎?還是現實?我一時分不清。

我如泥雕木塑般地站立著,不知站了多久,況達喚我:“寧真,把孩子給我吧,你快坐下喝點水。”

我回過神來,望著懷中的小胖墩,他看著我,癟癟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想,我的臉色肯定是很難看的,竟將孩子嚇哭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神智有些恍惚,只記得自己不斷安慰著顧容易的父母,重複地說著“他不會有事的,他肯定不會有事的”,但是那話卻沒進&入自己的心底。

很快,新聞也播出了這則訊息。說從河中已經找到幾名遇難者屍體,死者身份在進一步確認中。

顧家陷入一片愁雲慘霧裡,蘇羽和況達不斷地打電話詢問訊息,顧容易繼父不斷地關注著新聞,顧容易母親則悲痛地躺在床上。

到深夜時,仍舊沒有確切的訊息。待顧容易母親睡著後,我返回小區,沒回自己的家,而是徑直來到顧容易家。我和顧容易早便交換了各自家中的鑰匙,之前我也常在他上班時到他家來為他熬湯。

開啟門,只覺得屋內漆黑,悽清孤冷迎面而來。我將屋內的所有燈都開著,但那股寂寞卻仍舊不散。

以前我總覺得顧容易家有種溫暖的氣息,如今看來,溫暖的並不是他的家,而是他。

現在他走了,溫暖也走了。

我忽然覺得憋悶,便來到露臺處。伸出頭往下,正好可以看見我家的露臺。

我耳邊迴響起了當初那番對話——

“寧真,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啊。”

“答應什麼?”

“答應和我交往啊。”

“我喝醉了,別跟我說話。”

“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就……天天往你們家露臺丟泥巴。”

當初的他就是站在這裡,威脅著我。那番威脅,卻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甜蜜的語言。

顧容易,顧容易,顧容易……

我默默地念著他的名字,心裡就像是塞了團泥土,難受得快要綻裂開來。

害怕再回憶起更多的傷心事,我離開露臺,來到了臥室裡。開啟他的衣櫃,裡面有些亂。故容易是個喜愛整潔的人,想必這是他接到通知要參加救援醫療隊急匆匆趕回取換洗衣物時弄亂的。我開始一件件為他將衣服掛上,每件衣服上都似乎有屬於他的味道。掛著掛著,我的心臟開始泛潮。忍不住抱住了一件外套,就像是擁抱住了顧容易。

抱著抱著,手掌處忽然碰觸到鼓鼓的物品,取出一看,發現那是一隻黑色天鵝絨盒子。開啟盒子的瞬間,眼淚噴湧而出。

盒子裡面,安靜躺著一枚鑽戒。

我記得這外套是顧容易在西餐廳那天穿的,那一天,他果然是打算拿著這鑽戒向我求婚。

可是我卻用行動告訴了他,我愛事業勝過愛他。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裡看著戒指會是怎樣的心情?我不得而知。

我的眼淚一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