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玉茗嚇得只顧流淚,笑菲從被關進馬車上起就對她說,要想不去契丹,只能裝病,能拖多久是多久。她當然不想去,受罪的是笑菲。於是從那日起笑菲便只喝少量的水,食物不動由玉茗偷偷藏著,晚間又解了衣衫赤裸地睡在冰涼的車上。她昨日上馬車,告知笑菲行程快到真定時,笑菲已燒得渾身通紅,意志模糊,卻告訴她肯定會在真定拖上半個月。
聽到玉茗斷斷續續說完,杜昕言氣得胸口發悶,真想仰天長嘯一聲。
她本來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從來沒吃過這種苦頭。病來如山倒,連續三天沒有絲毫醒轉跡象。大夫卻說,她脈象雖弱,卻有生機展現,只要醒轉,好生休養便無大礙,聽得衛子浩和杜昕言相對無語。
杜昕言苦笑著想,她的脈象生機勃勃?既然怕死,施苦肉計卻又毫不含糊。沈笑菲,若是我心軟半點兒,還不任由你搓圓捏扁?他打定主意硬著心腸不去看她。
因為笑菲的病,使團便在真定驛站住下來。
第四日笑菲醒轉,看到衛子浩坐在床邊,她微微一笑,“衛大人,我餓了。”
衛子浩又喜又氣,輕嘆道:“沈笑菲,我服氣了。你想吃什麼,我馬上吩咐去做。苦差事啊!”
笑菲虛弱地說:“你不是擔心杜昕言放了我嗎?你不跟來怎麼行?”
“好,這你也看出來了。早知道他絕不會放你,我操什麼心呀!”他站起身道,“杜侯爺心繫北方安定,小姐昏迷時,他擔心小姐若是死了,契丹會藉口起兵,這幾天都在與真定駐軍商議佈防。我這就告訴他一聲。”
笑菲冷笑,是啊,若是不把她安全塞進耶律從飛的洞房,契丹藉機起兵,他擔心的就多了。
杜昕言聽說她醒了,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衛子浩的肩道:“本侯要去睡覺,安全由衛大人負責。耶律從飛也不知道什麼眼光,以後留她在契丹折騰吧!”打了個哈欠,也不進房看笑菲一眼,徑直回自己房間睡了。
嘴上怎麼說是一回事,但笑菲知道,心裡還是盼著他能來看自己。玉茗噙著淚端了湯喂她,小心地說:“小姐,咱就這個命,再拖,還是要去契丹,就認了吧!身子是自己的,再糟蹋難受的是自己。”
笑菲喝著湯,心裡卻在打鼓。照她所想,一路上不好下手。在真定停留半月以上,嫣然和邁虎也早該到了。
她喝完湯,有了點兒精神,繼續又睡。笑菲突然想到,嫣然和邁虎一直沒有訊息,難道是想等到過了黃河,人交到耶律從飛手中再動手嗎?顧及國家大義不像是嫣然和邁虎能想到的。她馬上反應過來,杜昕言該不會真的是想報恩,又顧全大局,所以要等她到了幽州再動手吧?
想到他把自己扔給衛子浩的時候,笑菲惡狠狠地說:“我不承你的情,不要你報恩!就嫁給耶律從飛,再揮兵南下,把江山奪了!”
話說出來,舒服了不少,沒過多久她便睡得熟了。
深夜,杜昕言輕巧地從窗戶中翻出,狸貓一般伏在了笑菲房間的屋頂上。他揭開瓦片,淡淡的月光照在透明紗帳中。他拿起酒邊喝邊往下瞧,回想她一路折騰,唇邊漾開濃濃的笑意。
月朗星疏,蟋蟀短促有力地鳴叫著。床上笑菲翻了個身,卻是醒了。
她撐起身,似想要喝水,又不想叫醒睡在榻前的玉茗和玉華。笑菲身上無力,下床時腿一軟跌倒在地,驚醒了玉華。
“小姐是想喝水嗎?”
笑菲被她扶著坐下,微笑道:“我想吃東西。”
玉華愣了愣,趕緊叫醒玉茗去廚房熱點兒粥。
“多拿一點兒來。”
“小姐,你才醒來不久,吃多了對胃不好。”
“誰說的,馬無夜草不肥,我可不想弱不禁風!吃得多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