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親倒是關心她,甚至因為當日去金臺寺是她提的,對她心疼之餘還有幾分愧疚。
可這有什麼用?
她不是還忌憚著姬朝宗,讓她忍?甚至都不准她再動顧攸寧!
想到顧攸寧,她心中的恨意倒是蓋過了原本複雜的情緒,淬著恨意的目光冷冷地朝顧攸寧的方向砸去。
顧攸寧這會目光落在姬朝宗的身上,自然沒有察覺到顧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而姬朝宗——
他已經走到姬老夫人跟前了,此時正在躬身朝她問安,低頭的時候瞧見她桌上擺著的那隻禮盒,禮盒蓋子還未合上,裡頭放著的東西自然一覽無遺,能被祖母放到跟前還未收走的,可見她心裡十分滿意這件禮物。
他心下高興,臉上也是藏不住的笑,就連給人請安的聲音也不自覺添了幾分笑意。
姬老夫人自然察覺到他今日的不同,詫異之餘又有些好笑,等兩個小輩都請完安祝完壽便笑問道:「怎麼這麼高興?」
姬朝宗一向能言善辯,睜著眼都能說瞎話,若不想讓人發現,旁人便如何也猜不到他心中所想,這會他聽完這話仍不掩臉上笑意,只道:「今日是祖母的壽辰,孫兒自然高興。」
他仗著自己如今站著的位置,一邊跟姬老夫人說著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小姐們坐著的地方看去。
雖然有兩片薄紗遮擋,可這麼薄的兩片紗能擋得住什麼?姬朝宗一眼就瞧見了顧攸寧的身影,她也在看他,只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回頭,不慎同他眼神一撞,做賊心虛一般收回視線。
動作幅度太大,甚至就連手上的茶盞都沒握穩,輕輕晃了下。
雖然隔得遠,瞧不大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姬朝宗知道,她此時臉上肯定布滿著紅暈,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看著冷清不好接近,實則心思十分純粹,對她好一點就會被她記在心底,然後千方百計回報給你,輕輕逗一逗就會臉紅害羞,若是再親近一些還會和你撒嬌。
就是這樣一個人。
讓他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姬朝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溫和。
旁人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可姬無雙就坐在顧攸寧的身邊,自然察覺到了六哥的目光,起初她以為六哥只是隨意一瞥,可這時間也太長了,而且顧攸寧的反應也十分奇怪。
剛剛茶盞都沒握穩。
她的目光有些狐疑地落在顧攸寧的身上,「你……」
「怎麼了?」顧攸寧回頭看她。
她此時神色又恢復成了以往的模樣,就好像先前那一番波動並不是她,姬無雙本來心裡的狐疑在看到她臉上的冷清時又逐漸退散,她是在胡思亂想什麼?六哥跟她能有什麼關係?
搖了搖頭,她開口,「沒事。」
再看向外頭的時候,六哥也已經收回視線,正眉目溫和地陪著祖母說話,她心中的狐疑便更加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肯定是她瞧錯了。
顧攸寧見她收回視線,輕輕鬆了口氣,而後也沒再去看姬朝宗,自顧自低頭喝著茶。
坐在蕭雅身邊的一個紫衣婦人是禮部尚書溫興元的夫人,姓阮。
溫夫人和蕭雅從小一起長大,關係比起旁人要親近許多,也算是看著姬朝宗長大,這會便看著姬朝宗笑道:「一眨眼六郎都這麼大了……」又轉頭和蕭雅說,「咱們幾個孩子裡,還數六郎最有本事。」
蕭雅一貫愛拆姬朝宗的臺,這會雖然心裡高興,面上卻不露,仍嗤道:「有什麼用,你都做祖母了,我這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姬朝宗眉心微跳。
他娘如今閒來無事最操心的便是他的婚事,從前他是無所謂,一貫由著他們說去,可如今……他的餘光忍不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