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趙懷是貪墨了,但能在這種情況下貪墨,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不是,按道理來講,根本算不上貪墨,但若是如此的話,那廷尉前來問罪的時候,趙懷會是那副表現?
在場的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矛盾所在,這其中要說沒有貓膩,誰信?
“滿伯寧!”楊彪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若說這事沒有廷尉在背後搞鬼,他可不信,那趙懷或許有過,但絕不像廷尉所說的那般嚴重。
“文先公,如今我等已失了先機,萬不可在此時與那滿伯寧作對,還是儘快將趙懷的屍體送去廷尉府,言明其畏罪自殺,先撇清與我等關係,至於其他,只待日後再行謀劃了。”司馬防連忙勸住暴怒的楊彪。
不管真相如何,這個時候再跟滿寵為難,只會自討沒趣,畢竟這件事情上,明面上來說,是他們理虧在先,就算鬧到未央宮上,楊彪這邊也是有理說不清。
“呵~”楊彪狠狠地喘了口氣,尤自怒道:“老夫宦海浮沉一生,未曾有人敢如此算計與我,誰想如今,竟被滿寵這等小兒欺辱,實屬可恨!可恨!”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其實眾人都聽得出,楊彪這是在指桑罵槐呢,這事背後,若無劉協撐腰,只憑滿寵可做不出來,莫看那趙懷不過一個縣令,而且家事在這裡也算不上顯赫,但若無劉協在背後,那滿寵如何能夠威脅的到趙懷,楊彪此時預期是在說滿寵,倒不如說是在說劉協,不過此時可沒人敢接話,劉協這些年表現出來的手段,可是越發老辣,也越發無情了。
“文先公慎言。”司馬防嘆了口氣:“如今趙懷之死已成定局,再怒也無濟於事,防更擔心的是,按照廷尉府以往的行事風格,恐怕還有後手。”
“怕他不成?”楊彪冷哼一聲道。
話雖如此,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讓楊修將趙懷的屍體送去廷尉府,再做打算,廷尉或者說劉協,一直以來一旦出手,可不會點到即止,尤其是這一次,劉協為了佈局,可是硬生生忍了兩個多月,如今一旦發難,眾人還真有那麼幾分心慌,天子之威,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入人心,再不是當初那個在郭汜、李手中委曲求全的少年了。
商議良久,幾人也沒商議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廷尉只是剛剛出手,劉協的佈局,也是剛剛才露出水面,要應對,也得知道對方在幹什麼才能應對。
“父親!”就在司馬防等人商議無果,準備告辭離開之際,楊修突然面色焦急的進來。
“何事驚慌?”看著楊修的神色,楊彪就有些膩歪,肯定不是什麼好訊息。
“錢、孫、王、劉四家之前被廷尉府和虎賁衛分別包圍,有八人直接被廷尉帶走,如今四家的人已經跑去皇宮請命。”楊修焦急道。
錢、孫、王、劉四家在長安算不上大世家,卻也是中流之家,此前不少人在官場之中人脈可不低,如今雖然都致仕,但影響力可不低,雖然比不得楊家這等大世家,在士林中,卻也有著不俗的影響力。
“胡鬧,此時過去,豈非讓陛下有了口實?快去把他們攔住!”楊彪聞言,不禁大驚,連忙起身就要出去,卻被楊修攔住。
“父親稍安勿躁。”楊修面色有些古怪的道:“四家之人並非前去討人,看樣子,是去皇宮請罪,四家家主甚至負了荊條。”
負荊請罪?
楊彪聞言,怔在了原地,這代表著什麼他自然清楚,這代表著已經有士人開始選擇妥協?
為何這麼快?
楊彪面色陰沉的看了看楊修,大步往外走去:“走,去承明殿,我要看看,他們如何給我說法?”
雖然並不看得上這四家,但在這種關頭,四家的做法已經不啻於背叛了,這讓楊彪很難受。
當下,一行人帶了幾名